他的父母在剿灭行动里死去,他也早就准备好要为刑警事业付出一切代价。
可现在却为失去了什么而几乎发狂。
是的,他准备好了要牺牲很多东西,但是偏偏不包括这一件。
这是他支付不起的。
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么多个日夜里,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是怎么度过的。
苏牧野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从熟悉无比的架上拿出那份档案。
上面明晃晃写着我的名字——“路悠言”。
苏牧野看着这个档案袋,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扎透,唇色瞬间惨白下来。
档案室的小警察担忧地看着眼中布满血丝的苏牧野:“苏队,别太担心,昨天通知下来就让我们改过内容了。”
小警察还想再安慰两句,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苏牧野垂眸看着手中的档案,手指握紧,最终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刚出过事,办公室的人寥寥无几,周围一片寂静。
但苏牧野看着桌上的档案,心底一片嘈杂。
他机械般地翻动着桌上的档案,心底的痛意一点点翻涌上来。
档案里,再没有让人不齿的犯罪记录,只有重新撰写过的表彰。
苏牧野闭上眼,脑海里,关于路悠言的回忆一帧帧再次鲜活起来。
他和她刚认识时候,那个大大咧咧露着牙对他笑的女孩。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升入同一座初中,同一座高中,甚至同一座大学。
他们同期入队,一同握拳宣誓时的坚定。
最后定格在昨日,玻璃培养皿下的倒计时。
路母说得没错,他和路悠言从小一起长大,他还对路悠言许下过那样的诺言,但最后,却是他带头成为了怀疑她的对象。
“悠言,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而我,也一定会永远相信你。”
曾经的诺言变成千万根针扎进他的心头,疼得他喉咙都在不断泛着血腥味。
终归,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