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死的时候,哥哥刚考入大学,他连夜乘车赶回来,对着我爸的遗照,红了眼眶,却不落泪。
他紧紧抱着我和妈妈,声音发涩,却掷地有声。
“妈,悠言,没事,没事。”
“爸去世了,还有我呢,我会撑起这个家的。”
一直到主持完爸爸的葬礼,他都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但后来某天妈妈回老家,我也很晚才回去,却看见他靠在供桌前,也如现在这样,对着爸爸的遗照,泪流满面。
我一直都知道,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思绪回笼,我默默站在路承洲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哥,我不怪你。”
这一年,我看见太多人对路家的恶意,也知道他是如何咬牙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何况,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几乎废掉一条腿。
我哪有什么资格怪他?
路承洲很快收敛好情绪,擦干泪,坐在我身边发呆。
不久,苏牧野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了太平间门口。
路承洲看着他,淡淡地说:“伤还没好就去治伤。”
苏牧野眼底浮现出一丝苦涩:“路承洲,你在怪我?”
路承洲垂下眼,不愿意回答他这个问题。
“无论如何,等你回去,就要和乔秋蕊结婚了,你和她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苏牧野沉默,半响,他说:“你知道那是当时想逼她出来的手段,所以别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了。”
手段?他和乔秋蕊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吗?
我一愣。
路承洲拧起眉头看他一眼,没再多说,只是默默推开了苏牧野想碰我的手。
苏牧野叹了口气:“悠言的队伍覆灭前,有人传来消息,说怀疑队伍里有卧底。”
“当时那场剿灭活动,你我也都在局里跟进计划制定,知道我们当时制定得有多缜密,可还是输得那么惨烈。”
“当时我们都以为,队伍是指悠言带的队伍,加上找不到悠言的尸体,消息又不是悠言传来的,就一直认定了是悠言。”
路承洲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你是说……”
“局里,有别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