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名轻笑一声:“你很聪明啊。”
她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释怀了不少。
“谢谢。”
*
极生门连同在南赡部洲的无极宗弟子调查的消息在几天之后到达了谢寻幽的手里。
此时他在池阗城的一个客栈处。这几日春雨连绵,万春节的庆典被推迟了几天。修士们虽然能改变气候,但是更多人都觉得雨后的花会更为娇艳,赏起来更有韵味。
外面稀沥沥的下着雨,而谢寻幽就着桌前的青灯,看完了手中的书信。
直到现在,钟无名流浪时候的经历才被谢寻幽掀开了冰山一角。
谢寻幽能从侯金风生平做的恶事里拼凑出钟无名五岁之前的一点经历。
等他颤着手看完这些书信的时候,才惊觉自已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浸湿了纸张。
他想,我真该死啊。我那时候到底为什么没能冲上前去给她一个拥抱。
这夜的雨特别大,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钟无名也到了池阗城,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
她和谢寻幽也有好几天没联系了,即便他们之间有着通讯的玉符。这些天也足够使钟无名冷静不少。
她点了不少酒,房间里也没点上灯,就这么坐在窗边的木桌旁酌酒。
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持酒壶死命往嘴里灌酒,欣赏着外头乱划的银蛇以及紧随其后的炸响。
一道接着一道的雷霆将房间一次次照亮,也照亮了钟无名微有醉态的脸庞。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喝醉之后就去找谢寻幽说个清楚吧。
大雨敲打着窗户,却夹杂了一些其他的声音。
钟无名皱眉,一挥袖打开了窗户,对上了一双橄榄色的眸子。
此刻一道银蛇破空,照得天地之间大亮起来,映出眼前人的神情。屋外风大,呼啸乱风夹杂着雨滴劈头盖脸地砸到谢寻幽的身上。
他像是在窗外等了许久,等到全身都湿透了,一头墨发凌乱地粘在身上。
他那双眼睛在暗夜里似乎会发光,就那么直勾勾地看向钟无名。
钟无名仰头看了他一会儿,而后移开视线。她没有动,用着比窗外冷雨还要冰冷的声音,“你来干些什么?”
其实这才是钟无名的常态,她大多时候都是漠然的,带有攻击性的。
她想看看,谢大美人会不会因为看到她的真面目而退缩。
谢寻幽垂着眼看她:“我来给你赔罪。”
钟无名冷嗤:“就这样?”
谢寻幽从窗外跳进屋内,随后抬手用法术弄干了自已的衣裳和头发。
缎绸般的长发披将下来,加之白腻的肤色和过于标致的五官,倒像是故事里头那些勾人的狐狸精。
钟无名打死都不敢相信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谢寻幽突然取过她桌上的酒壶,仰头含了一大口,溢出来的酒液顺着天鹅一般的脖颈流至衣襟。
他忽然轻柔地捧起钟无名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等到酒液都完全渡进了钟无名嘴里,她还微瞪着眼没反应过来。
谢寻幽的脸泛起云霞,像是层层叠叠的春日桃花,他把脑袋埋在钟无名肩窝处。
他耳尖羞红得要滴血,抱住钟无名,积攒了一十九年的勇气都化作了一句——
“不仅如此,我还是来勾。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