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硝烟弥漫,朝鲜军隔着数百米看着远处的烟幕笼罩一切,只听见不断的开火声音和骑兵喊杀声,朝鲜王子李淏虽然看不清战场具体情况,但却还是洋洋得意的对着身边的左议政吹嘘自己的骑兵神威,他坚信自己的这一支亲卫骑兵完全可以击溃一切,两百多人的骑兵都是收编自辽东的明军溃兵,马术精湛作战技艺了得,除了打不赢满洲人之外,其余的敌人都可以轻松完胜!
李淏借着这股东风不断拉拢身边的左议政朴敏师,就算不能把对方拉进自己的阵营,也得让对方中立,不要再去支持世子了,如果能成,那自己夺取世子之位成功率将会大增!
战场之上,已经彻底扫清朝鲜义军的阻碍的政府军军阵继续开始前进了,所有人都坚信这将会是一场大胜,说不定前方浓郁的硝烟之中,己方的骑兵已经将敌人砍杀殆尽了,就等自己去收拾战场了。
时至正午,烈日当空,一阵清凉的疾风掠过战场之上,吹动了浓郁的硝烟,让战场变得渐渐开始清晰起来了。
很快让所有朝鲜政府军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一列列齐整的军阵开始在弥漫的硝烟中显现,一队队身穿重甲的步兵走在两侧,中间则是穿着黑红相间军服的火枪兵,足足六百多人的军队排成了宽达两百多米的线列阵型,迈着整齐的步伐铿锵前进。
队列中的士兵们一个个面带硝烟却神情冰冷眼神残酷,就像是杀戮机器一般缓缓徐进,阵线最前方的李敬天上尉骑在马上将长刀靠在右胸缓缓策马,身边另一位军官也骑着马扛着军旗跟随,身后则是严整的线列阵型。
在他们的后方五门野炮也已经准备完毕,远隔数百米朝着朝军前进的军阵开火。
苍劲悲凉的牛角号声再度响起,这一次号声悠长不断,这是代表着有进无退的信号,这道号声一旦响起就是决战时刻,任何人不得后退哪怕一步,违者军法严惩!
一枚枚炮弹划破长空远隔四百多米落入了朝鲜人的军阵之中,九十毫米野炮的威力不大,落在地上之后开始弹射,炮弹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但也最多只能击穿六七个人之后就耗完了动能。
陈昊看的眉头一皱,寻思着这款野炮虽然便宜,可威力实在是太差了,有机会还是装备更大口径的一百二十毫米火炮吧,再不济至少也得一百一十毫米,那样的火炮才能一口气击穿对方阵型。
但就算是九十毫米火炮威力差劲,但也还是野炮,伴随着一枚枚炮弹不断落入朝鲜人军阵,朝军士兵也骚动不已,这么顶着炮弹进攻提心吊胆的,谁能扛得住?
很快朝军战场指挥官就下令止步了,在距离溗泗军阵列一百五十米的位置的停下了,重新调整军阵镇压骚动的士兵。
朝军停了溗泗军可没有停下来的想法,依然还是徐徐前进,迈着整齐的步伐。
朝军开始射击了,稀稀拉拉的弓箭和火枪开始抛射箭矢子弹,但隔着这么远的射击让溗泗军很是不耻,在溗泗军看来远距离射击就是胆怯的表现,近距离贴脸齐射射完就刺刀见红才是真男人!
“噗噗。。。。呃。。。。。啊!。”、
行进中的溗泗军军阵不断有人中箭或者中弹倒地,朝军碰运气也杀伤了溗泗军二十多人,能够杀伤敌人是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朝军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对面的敌军毫不在乎,他们就像是冰冷机器一般,依然还在继续前进,前面的人倒下了,顷刻间后面的士兵就毫不犹豫的补上来,士兵们从同僚的尸体上跨过丝毫没有胆怯,依然还是整齐的前进着。
朝军看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直到距离接近了五十米之后,朝军已经开始有些动摇,这个距离已经是火枪杀伤的最佳距离了,前排的朝军士兵腿都在发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躲子弹,后排的士兵死死地挡住前排不让他们临阵脱逃,他们逃了可就是自己直面子弹了。
令人疑惑的却是,溗泗军依然还是没有开火,身上铁甲插满箭矢镶满了弹片的李敬天步行在最前方,他的战马已经被箭矢射死了,身边扛着军旗的军官也负伤被抬走了,但李敬天却依然还是面色坚毅将长刀靠在胸前前进着。
朝军此刻内心只有一个疑惑,为什么还不开火?都已经这么近了,为什么还不开枪,是死是活你给个痛快呐,这么慢慢逼近让人等待慢性死亡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朝军指挥官也在等待对方开火之后下令反击冲锋,因为射完一轮的火枪兵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没可能再次装弹,没子弹的火枪兵那还不是任人宰割?
可溗泗军却从来没想过有第二轮开火,打完就是冲锋!
一直到逼近三十米之后,双方士兵互相都可以看清楚对方脸上的麻子了,牛角号声终于停止了,李敬天停下了脚步,将胸前的长刀高举过了头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