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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女孩子,听冯宝儿这样一说,张幼然等人便都有些动心。张幼然身份地位使然,便是感兴趣也只是照旧地垂着眼不语。华娘身为世子嫡长女,气势自是不一样的,当下便笑道:“那好呀。我早前曾随我母亲入宫见过皇后娘娘的簪钗,就是三婶娘亲手设计的,的确是独一无二,极其美丽的。我要请三婶娘帮我绘制一对耳坠子。”又转头看向两个妹妹:“你们想要做什么?”
敏娘微笑道:“我还没想好。”心里却已想着王氏的生辰快到了,要给王氏做件首饰。
舒娘是庶女,虽然收了东西却还没问过母亲的意思,所以也不敢贸然回答,也是答的:“我还没想好。”
华娘难免觉得有些扫兴,便问张幼然:“小姑姑是怎么想的?”
张幼然细声细气地道:“耳坠钗子我都是有的,我想留存着把玩。”
冯宝儿微笑着转头轻握了张幼然的手,诚恳地道:“三妹妹,女人的首饰呢,永远都不嫌多。我看你常常戴的都是那对宝石坠子,不如同华娘一样,再镶嵌一对耳坠子罢?”说着便想起了那一年,她在武府见着许樱哥时的情形,彼时许樱哥背对着她坐着,丰厚乌亮的头发梳成垂髫,耳边两粒明晃晃的珍珠坠子,衬得那背影明艳婀娜。于是又添了一句:“要那种长长的绞丝花藤坠下来,末端垂着珠子的,梳着垂髫最是动人。你年纪不小,也该拾掇拾掇了。”
张幼然抬眼看着冯宝儿真诚感激地一笑,虽不曾多语,却令得冯宝儿心情实在不错。瞧,许樱哥便是比她早进门,比她更阴险狡诈,她也能一点一点地慢慢把日子过得过得有滋有味,绝对不会让许樱哥一直这样蹲在她头顶上压着她。二人家世相当,偏许樱哥就能得到更好的,她就只能嫁个没爵没封,仰人鼻息的庶子?张仪正凭什么视许樱哥为瑰宝,视她如敝履?凭什么呢?
说话间便到了宣乐堂,恰逢春姨娘满面红光的挺着肚子从里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她身后的丫头婆子抱着一大堆东西,显见都是才从康王妃这里得的赏赐。
春姨娘有些警觉地离她们远了些,却不忘礼节,微笑着一一给众人打招呼后便迅速离去。华娘几个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春姨娘,只不过碍于规矩不敢议论而已,张幼然神色黯然地看着春姨娘的肚子,默默退让到一旁。冯宝儿看在眼里,趁人不注意,轻轻握了握张幼然的手,果不其然,又得了张幼然一个感激的眼神。
入得宣乐堂,康王妃正歪在廊下逗鸟玩,曲嬷嬷陪在一旁含着笑正低声和她说着什么,主仆二人都是一副惬意闲适的样子。华娘等几个女孩子便甜甜地叫着“祖母”围了上去,冯宝儿则陪了明显变得有些瑟缩的张幼然立在一旁,等她们亲祖孙亲热过后才中规中矩地给康王妃行礼问安。
康王妃淡淡地扫了眼张幼然,微笑道:“你们倒来得整齐,这是做什么来?”
冯宝儿并不回答,笑吟吟地等着几个女孩子开口。华娘是嫡长孙女,自来受宠,当下便脆生生地道:“才从四婶娘那里来。四婶娘说我们年纪不小了,该多交几个朋友才是,所以商量着要办个诗社,请三婶娘和四婶娘她们一起加入,可以教我们画画啊,打马球啊什么的。”
康王妃十分赞许:“的确都不小了,宝儿这主意不错。”
冯宝儿谦虚地道:“不过是想着早年自己贪玩的光景,想给几个孩子找些乐趣罢了。”
康王妃点点头,慈爱地看向几个女孩子戏谑道:“可是来我这里打秋风的?说吧,要什么?”
因着之前王氏生病,许樱哥一直贴心安慰照顾的缘故,敏娘与许樱哥感情最好,于是急着抢在头里道:“不是来打祖母主意的,是才听说三婶娘病了又不曾请太医,很担心,所以想求祖母做主,给她请个太医。”
康王妃奇道:“她不是出门去了?”
华娘也抢着道:“已经回来了,才回来便说不舒服,丫头们说看着很不好,可也没听说着人请太医。三婶娘最是怕看太医吃药的,祖母可不能由着她。”
冯宝儿这时方道:“听丫头们说起,似是真的很不好。,虽说三嫂年轻底子好,讳疾忌医总不是件好事。”
康王妃便皱了眉头,转头吩咐秋月:“你去随园瞧一瞧三奶奶是否病了,状况如何。若是不妥,立即着人去请太医。”
秋月领命而去,曲嬷嬷打趣道:“华娘子这是从哪里听说三奶奶最是怕看太医吃药的?”
华娘看向冯宝儿,因见冯宝儿俏皮地朝她挤了挤眼,便笑道:“就是这样听说的。难道不是真的?”
曲嬷嬷笑道:“听说三奶奶前年秋天大病了一场,差不多春天的时候才算好了。大抵是那时候怕上太医和吃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