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欢轻叹一声。
“害怕什?么?”
景沅的声音很轻。
夕阳沉下,余晖尽消,光线越发暗下来,她有些?看不清墨镜后?的那双眼睛,但她能想象的到小姑娘的模样。
不安的,胆怯的,犹疑的。
和小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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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很多,怕我太沉闷让你觉得无趣。也怕我不够体贴,让你嫌弃生厌。还?怕我不够聪慧,给你添麻烦。”
不等景沅开口,沈郁欢抬手环住她的腰,将脸贴上她的肩膀,小声道?:“我知道?你不会,你当我是?杯弓蛇影庸人自扰,或者?是?演员的职业病。即便没有影的事情也会想象起承转合。而且,这世?上从来不曾有什?么不计较回报的付出,景总是?商人,又不是?慈善家。”
她是?真的查过?。
查过?景沅的消息,虽然网络上零星几点,少得可?怜,都是?在景氏集团的相关报道?中。
为数不多的两篇景沅的访谈,内容也很短。
主持人曾问过?景沅在慈善方面?有没有想法,景沅当时回答:“没有,我没兴趣当慈善家。”
景沅抱着沈郁欢,想起那档采访。
当时那个主持人那样问,是?为了一个慈善机构来拉她的赞助,被她一口回绝。
她的确没有那个善心。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说不准,如果小姑娘想要积德行善,她不介意施恩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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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沅失笑一声,“我的确不是?。”
怀里的人手臂紧了紧,又听?到她继续道?:“你上次见过?的陈耀珏,从前也算得上一号风云人物,手底下的几个子女,倒是?没少往慈善里投钱,孤儿院、养老院、红十字,一年到头也有上千万滚过?。”
沈郁欢抬头,认真聆听?的模样,十分可?爱,令她忍不住手痒,捏了捏她软玉似的耳垂。
“那几千万里,多少真的用做慈善不可?知。但陈家大?儿子在外养的几个女学生都是?从陈家赞助的孤儿院里出来的。二儿子在加拿大?,利用养老院里的老人来帮国外的医疗机构做新药的试验。小女儿是?慈善机构的主席,但她所有私人花销与账单走的都是?从慈善机构的账面?。”
景沅唇畔挂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慈善不过?是?人性的遮羞布。”
她的灵魂也经不起审判,只是?她不信神灵,更不在乎。
豪门圈子里骄奢淫逸是?常态,钱多的几辈子花不完的时候,寻常的乐子取悦不了灵魂,就会寻求更尖锐的刺激。这类刺激滋生于黑暗,十分肮脏。
“你和他们不一样。”
沈郁欢将墨镜勾下来一点,认认真真看着景沅,她眼角还?有湿意未干,但目光近乎虔诚。
令景沅忍不住吻她额头。
“好乖。”
小姑娘不记得了,所以才会觉得她不一样。
她手上沾过?血,虽然判定了正当防卫,但她从未因此做过?一次噩梦,没有一丝颤抖也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平静的不像是?杀了人。
外界传她冷心冷肺,六亲不认,倒也不能算是?讹传。
母亲离开后?,她面?向?世?界的通道?便消失了,变得不爱笑也不会哭,整个人如同一杯清水,没有任何杂质也没有喜怒哀乐,被称为情感淡漠。
老爷子带她见过?几个心理医生,没什?么起色,因为情感淡漠的病症她都不沾,最后?也只是?说她因为母亲离世?有些?应激。
直到她躲进沈郁欢家里麻将馆的阁楼上。
从那扇小窗户里看到,这家麻将馆的女儿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被一群小瘪三欺负,小?*?女孩软包子似的,漂亮的过?分,让人一眼就记住的长相。
被欺负了也只会含着一包泪,躲在巷子后?面?,把胳膊和腿上的脏污洗干净了再回家。
起初景沅没想管闲事,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不知道?绑架她的人还?在不在这一片,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