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翔说完,等待房建设挂断了电话之后,才慢慢地放下了听筒,对站在办公桌前的小张说:“你去请李秘书长过來一下。”
看着小张转身离去,齐天翔拿起电话,拨打了梁冰玉办公室的电话,电话一通,就听到梁冰玉急急火火的声音:“我这正准备到启动仪式现场去呢。再晚一步我就出门了。”
“人家市政府的事情,房市长还沒有出门呢,你倒是急什么呢。”齐天翔呵呵笑着说:“莫不是早到一点能得到什么实惠,那咱们一块走,让我也沾沾光。”
“万事俱备,宣传先行,这种人多繁乱的现场活动变数太多,我这不到现场心里不踏实。”梁冰玉爽快地应对着,随即就关切地说道:“老房这次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也是不想让你参与进來的,怎么你要参加吗。”
“唉,也是沒办法啊,林书记和陈省长都要参加这个活动,作为河州的市委书记,我有胆量不参加吗。”齐天翔唉声叹气地诉苦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场就更是己不由身啊,”
“你别说了,看吓住我了,我马上就到你哪里去。”说着话,梁冰玉匆匆挂断了电话。
齐天翔满意地笑着放下了听筒,对疾步进來的李国强无奈地摇着头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女士优先。可再女士优先,也沒有先挂书记电话的道理啊,”
“所谓熟不拘礼,也就是无所谓男女,梁部长女中丈夫,就更不能以男尊女卑论之了。”李国强笑眯眯地望着齐天翔说道:“何况大家都与你熟了,知道你君子气度和习惯,别人不挂电话你不挂,就这么一直拿着也不是个办法,只好近君子而做小人了。”
“你别说,歪理有时候要堂堂正正地说,也还真有说通的时候。”齐天翔笑着看着李国强对小张说着,随即就正色地对李国强说:“上午的活动林书记和陈省长都要参加,你通知一下在家的常委集体出席活动,然后通知一下高新技术开发区、河州重机集团,还有社保马副市长那边,总工会朱林,让他们分别做好准备,下午省领导可能会去视察调研,具体看什么随后告诉他们。”
李国强点点头,沒有在说什么,等了一下,看齐天翔沒有再需要交代的事情,就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与风风火火进门的梁冰玉走了个对脸,就呵呵笑着说:“你小心吧,齐书记对你挂他的电话,很是不满,需小心应对。”
“当着领导的面,公开挑拨上下级关系,你这堂堂的秘书长居心何在。”梁冰玉狠狠地瞪了李国强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管它呢,天塌下來有大个顶着,哪能砸到我这小个女人头上。”
梁冰玉说着话,浅浅笑着目送李国强走出办公室,才扭回头走到办公桌前,急急地看着齐天翔说:“这一变,我这边已经定好的宣传方案就都得跟着变,是不是让电视台把转播车开到现场去,这样也好应急。”
“转播车可以休息吗。你到不如弄上一辆豪华大巴开到现场更实在。”齐天翔微微笑着站起身,示意梁冰玉到沙发那边坐,随后从办公桌后面走出來,严肃地说:“林书记最烦虚张声势的表面文章,咱们就不要自讨沒趣了,还是自然简单一点,宣传声势不要大,实用就好,请你过來就是商量一下省市新闻单位报道侧重的问題。”
“这还用得着你书记亲自交代。”梁冰玉快人快语地说着,望着齐天翔笑着说:“你是关心我哪几个特殊内保人员的安排吧,放心吧,即使沒有省委领导参加,这样大型的公共活动,这几个人也会出现在他们应该出现的位置。另外我也安排了专门的人员,时刻盯着网络舆论,坚决不能出现任何干扰活动正常开展的声音。”
“都安排的这么详细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非要亲临现场指挥。”齐天翔听了梁冰玉的话,心中的担忧沒有了,不由戏谑地说着:“亲力亲为的确不错,可握得太紧也影响发挥,竞技场上如此,活动现场也一样。”
“您不就是说我哪个什么什么吗。”梁冰玉不满地瞥了齐天翔一眼,不无好气地说:“不是沒有做您亲临的计划和预案嘛,更何况还有那么大两位省领导,一个普通的现场活动要兼顾三位省领导,不出现差池还就得现场盯着才放心。”
“不是三位省领导,还有可能是四位,还是赶紧做预案吧,”齐天翔呵呵笑着对梁冰玉说:“不影响你的时间了,我还得抓紧时间与王刚沟通一下,安保这一块不能大张旗鼓,还得让他多找一些便装干警进入现场,关键时候可以隔离开现场可能出现的混乱,也便于控制场面。”
“说來说去还是不放心吧,还说我什么什么提前了,你这算什么。”梁冰玉不无好气地反唇相讥着,淡淡笑了一下温婉地说:“所谓当局者迷,此言不虚啊,看來我们气定神闲的齐书记,也有忙乱迷失的时候,放着城管局那么多穿制服的人,既展示了形象,又维持了秩序,两全其美的事情还不露痕迹,找什么便衣干警,不是狗尾续貂吗。”
齐天翔恍然大悟,不禁深深看了梁冰玉一眼,呵呵笑着说:“当头棒喝真如醍醐灌顶,原來真正的老师就在面前,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多谢指教了。可我怎么也得找一些围观群众吧,民众的呼声才是领导最爱听的声音。”
“这有什么难的,你的黄哥、秦姐,还有互助合作社的工人师傅,不都是现成的人选吗。”梁冰玉简短地说着站起身,急急地说:“我不跟你耗时间了,说什么我也得现在就过去。”
齐天翔看梁冰玉要走,就站起身送她,边走边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明天报纸宣传方面组织几篇城市环境整治的理论文章,增加一些厚重感。”
梁冰玉深深地望了齐天翔一眼,很为他细致缜密的想法叫绝,认真地想了一下,重重地点了下头,匆匆忙忙地出门而去。
送走了梁冰玉,齐天翔走回到办公桌后面,拿起桌上的手机,找出汪宝坤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齐书记,你好,”汪宝坤接起了电话,大声地笑着调侃说:“书记有什么吩咐,吃饭这会可是沒空。”
“除了吃饭你还惦记着什么。”齐天翔不无好气地数落着,随即皱了一下眉头不满地说:“你这是在哪呢。又是音乐,又是锣鼓的,像戏园子似的。”
“我在启动仪式现场呢,比较嘈杂,您稍等一下。”汪宝坤说着,似乎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电话里安静了下來,只听汪宝坤长舒了一口气说:“这下好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到现场干什么,怎么那都有你呢,”齐天翔呵呵笑着调侃说:“人家拆房子,你是盖房子,有你什么事,”
“能盖还得会拆不是,我这边不是有设备嘛,”汪宝坤顽皮地对应着,随后才如实地说:“房市长让我过來帮忙,还让我找來些人充个人场。”
“既然这样我沒有什么事情了。”齐天翔听汪宝坤这么说,心里安然了很多,慢慢地说:“你接着忙吧,我的事情与房市长是一回事。”
说着话,齐天翔挂断了电话,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顺势按响了桌角的按钮,望着匆匆走进來的小张说:“你准备一下,咱们现在就过去。奥,你看看李秘书长那边怎么样了,如果忙完了咱们一起走。”
“不用看,我这不是过來了吗,”李国强呵呵笑着走了进來,看着齐天翔认真地说:“除了老房和山尊已经过去了之外,其余在这楼里办公的几位都通知到了,随时都可以走。”
看着齐天翔满意地微笑的表情,李国强继续补充道:“老许和王泉水主席哪里,他们从办公室直接过去,军分区张司令哪边也是直接过去。都知道省领导要参加,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这就好,那咱们就一起过去吧,还是集体乘坐中巴车过去,这样也方便一些,路上还能彼此交换一些想法,两全其美。”齐天翔站起身,心满意足地感慨道:“一场大戏即将拉开帷幕,不管是准备好,还是仓促上场,都已经沒有了退路。万事俱备,兵马已齐,咱们就整装上阵吧,”
“这也算赶考吧,希望能考个好成绩。”李国强随口附和着。
“你这话有些影射之嫌,咱们到不了那个层次,不过如果每次都抱着这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心态做事,万事何以不成,”齐天翔意味深重地望着李国强,呵呵笑着慢慢地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