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从屏风后出来,方才杀人收拾尸体的人早就没了踪影。看来,那是李初的暗卫,还是个言听计从身手高强的暗卫。她来来回回这么多次,竟对没察觉到这个人的任何气息。
李初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见她一直不吭声,便也没开口。
沈玄度回头,见他脸色有些苍白,额上有汗,衣服皱巴巴的还有些汗湿。凑近嗅了嗅鼻子,一股不熟悉的香味儿钻进鼻腔。
李初见她眉毛拧起,退后几步对屋外喊道:“董涞,进来。”
董涞应声推门进屋,看到沈玄度时明显一愣。
李初吩咐道:“将床铺换新的,给我准备沐浴的东西。”
沈玄度走到床榻旁,见上面被褥裹得一团乱。方才那女子似乎衣衫不整,再看李初,只着了里衣。此情此景,由不得她不多想。
董涞上前麻利的收拾床铺,眼神专注的盯着前面,没看沈玄度一眼。
李初看着沈玄度,温声道:“我去沐浴,很快……”
“李初,你干了什么?”沈玄度冷冽开口,等了片刻不见李初回答,又道,“我去书房等你,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我。”
“好。”李初又退后离她更远一些。
沈玄度在书房塌下了肩膀,心里乱的很。以前在九归城山脚下杀人时,娘亲打了她一巴掌。当时的她对杀人无感,也担心自己是不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后来经历战场,又遭逢呼其图斩杀娘亲和锦姨,对生命逐渐有了敬畏。也终于明白了娘亲所说,她是个人,她刀刃所向的也是人。
今天旁观李初冷言冷语,杀令下的毫不犹豫。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那种果决是她没想到的。在她心目中,李初一直是那个能牵住她的线。
还有,刘成照跟她说过李初培养暗探等事,她一直没放在心上。李初身边的那个暗卫想来跟着他很久了,令出即行。这样的暗卫或许不止一个,或许她身边也有……
沈玄度不愿细想下去了,断刃一直跟着她,明面上看来李初只在她身边安排了一个断刃,实际上呢?
此前带壶翁回京给李初治疗的时候,两人还因为断刃跟着她的事闹了别扭。而今再看,即使没有断刃,只要李初想知晓她的事也是轻如反掌。那当时他为何还执意同她争辩这件事呢?
暗卫这件事李初应该是不愿让她知道的,但今天,那个暗卫知道她来依旧现了身。是没来得及通知李初,还是李初授意他如此?
那个玄兔又是何人?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方才听见那声咕咚很明显是人摔落在地上的声音,是那女子从床上摔下来了?她为何会在床上?李初身上的香味和乱糟糟的床榻……加上那女子与她相似的面容,以及李初杀了她……
沈玄度越想越乱,拳头不由握紧,李初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李初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推开了书房的门,见沈玄度背对着她没有转身脚步顿了顿。回身关上门,眼眸微黯,绕到她面前垂眼看去,沈玄度低着头一脸怒意。同时,他没忽略掉她微微握紧的拳头。
“你……”
“想好怎么跟我说了吗?”沈玄度蓦然抬头,凌厉的眼神直接刺入人心中。
李初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展臂要去抱她。沈玄度后退一步拒绝,冷硬的神情表明了她此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