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窗棂原本便是处处破洞漏风的纸糊的,现在被这样扑天盖地如雨般的箭矢射过,越发的便只剩下个空架子了!
蓝楹和琳琅在一瞬间的惊诧后,下一刻,立刻机警的一步上前,两人一前一后将容锦护在了身后,于是,那些乱得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箭矢还没挨到容锦,便被她二人挡了去。
“啊……”
云釉惨白了脸,不管不顾的扑上前,便要往容锦身边靠。
她是看明白了,有琳琅和蓝楹在,肯定不会让容锦受伤,那她只要跟容锦在一块,她也就不会有事。
只是,还没等她够上容锦,琳琅在挡过又一轮的箭雨后,抬脚便对着她狠狠的踹,云釉“嗷”的一声便被琳琅踹趴在地上,抱着肚子“咝咝”的抽着冷气。
“容锦,你可别忘了,我要是死了,你娘就再也不能沉冤得雪了!”云釉趴在地上,嘶声喊道。
“姑娘,别理她。”蓝楹一边挡着又一轮射来的箭矢,一边对容锦说道:“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人都没了,还谈什么报仇啊!”
“是啊,姑娘,依着我的意思,还不如拿着她挡在身前,我和师父护着你冲出去。”琳琅接着说道。
容锦没吱声,她抬头目光朝外看去。
皎洁的月光下,不大的小院不论是屋顶还是地上都站着人,锋利的箭尖闪烁着幽幽的寒光,似要捕食的毒蛇般对准着她们,不知道哪个瞬间,便会射过来,让人利箭穿心而死!
容锦心里一紧。
光只是箭矢她不担心,如同蓝楹和琳琅所言,再没有什么比自已活着更重要的,有琳琅和蓝楹,再拿了云釉当挡箭牌,她相信逃出生天并不难!但……容锦回头对身侧全神戒备的蓝楹轻声说道。
“蓝姨,如果不用管我,让你和琳琅冲出去,你有几分胜算?”
蓝楹听得脸色一变,当即不悦的道:“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琳琅奉少主之命护你周全,让姑娘置身险境,本就是我们失责。如何还能扔下姑娘,顾自逃命?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是啊,姑娘,你也太看不起我和师父了!我们可不是那贪生怕死的。”琳琅接着说道。
容锦摇头,她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外面那些不停换箭射箭的人,以只有她三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蓝姨,我不是让你和琳琅顾自逃命,我是想问,如果你们有机会冲出去,能不能把他们都干掉!”
蓝楹和琳琅不由便怔了怔,“姑娘,你什么意思?”
容锦指着如圆盘一般的夜色,说道:“你看今天月光这么好,刮的又是东南风,估计再不传出我们的死讯,他们可能就要放火了!”
放火?!
蓝楹和琳琅脸色齐齐一白,不论是单打独斗还是群起而攻之,她们都自信能护容锦性命,可若是对方真的放火……不只是容锦,便是她们只怕也要交待在这了!
“可是,姑娘,”蓝楹看向容锦,“我们出去了,你怎么办?”
容锦笑了笑,指着屋里那张宽大足够四五人翻滚的木板床,“我去床底下躲一躲,你们如果动作快点,估计能在我被熏翻前,把我救出去。”
蓝楹和琳琅对视一眼,眼下,除了这样,似乎还真没别的好法子。
也就是这一停顿的功夫,又一轮箭雨不期而至。
蓝楹和琳琅不敢大意,立刻打起精神应会。
容锦有着蓝楹和琳琅的护卫下有惊无险,但床上如人偶般的玉环却是没那么好命。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射来的箭,簇簇几声,齐齐射在她身上,将她像钉死鱼一样钉在了满是腐叶的床板上。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很快就没有了声息。
“啊,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床底下的云釉被透过床板缝流下的血,淋了一头一脸,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容锦三人神色一滞,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屋子里一静,外面的声响似乎便越发的清晰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月光下,容锦能清晰看到之所有有这样的声音,是因为正有几人将堆在东院码得整齐的柴火搬了过来,沿墙根堆放。另两人则分别从屋子的两侧手里各拎着一个瓮,菜油沽沽的从瓮里流出来,浇在堆放在墙根上的柴火上。
容锦神色大变,这些人真的打算要放火活活烧死她们!
“蓝姨……”容锦目光凝重的朝蓝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