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刺疼的那一刻,林衍抬手一扯,一条只有筷子粗细的金黄色小蛇就被他抓在手里,他弹出手术刀手起刀落,蛇头就掉落在地板上,但与此同时,伤口已经从疼痛转为麻木,可见这是剧毒的金环蛇!
林衍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毒液飞速的朝大脑蔓延,他想要喊小猫,却只发出嘶哑的一声:“嘶……”,蛇毒如此霸道凶狠,被咬到此刻绝超不过三秒钟,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脑仿佛被突兀飞卷弥漫的阴云遮挡住的太阳,一点思维的光亮都无法泛动,林衍放弃了出生呼救,死死咬住舌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皮带扣上取下只有一粒珍珠般大小的银色小囊,塞进嘴里,整个人就滑下椅子,摔落在地板上。
在林衍摔倒的一瞬间,走廊上的房门重重关闭,小猫抓着枪诧异的转身,看到林衍倒地,还没来得及扑过来救助,后脖子就遭到重重一击也倒在地上,眩晕之前,她发誓看清了一张美艳的脸庞,随即,意识就陷入了黑暗。
随后,房顶上忽然滑下来一条条飞索,每条飞索都带来一个黑色的人影,这些人出手利落,那群护卫猝不及防,被无声的轻易清洗。
那些黑影行走无声,收拾掉露台这边的护卫后,一帮人涌进屋子里,把林衍跟小猫分别装进两个透气的帆布袋里抬了出去,先被灭口的刺客尸体也被收拾起来,又无声的退出房间,露台下挺着好几个老式的舢板,一行人分别上去,在夜色中飞快划动,消失在大海里。
林衍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躺在一张窄窄的床上,这间房空旷无比,却绝对没有宽敞疏阔的感觉,阴森诡异,连灯光都是不详的惨白色,他躺的床摆在正中间,准确的说,是一张解剖床。
这样的环境林衍见过不止一次的,在武平查案的时候,在典清戕害姚沫的底下刑房里,还有就是在杀人岛上,所有虐杀房间里,大致都是这种调调儿。
必须做的是迅速衡量目前的状态,首先,头脑是清醒的,从身体上传来的寒冷能断定,感知意识也是清晰地,但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控制,类似于全麻,但全麻是没有身体感知跟清晰思维的,难道是高体位硬膜外麻醉?
下意识咂咂嘴,林衍惊喜的发现,虽然脑袋无法转动,但舌头是灵活的,他调动舌头顶了顶上颌右侧第一颗智齿的位置,那个位置原本是空的,而现在却是满的。
这颗智齿,是林衍18岁那年,就因为蛀牙拔除的,蛀牙的时候正上大一,疼的厉害彻夜难安,他感觉整颗牙都坏掉了,索性拔掉了,拿着那颗牙齿他才发现,坏掉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拔了就是拔了,也安不上了。
家庭条件不好,再补一颗牙挺贵的,也就一直没有补牙,后来有条件的时候,也习惯了少一颗牙,就一直空着。
在被蛇咬之后,虽然小猫看似控制了局面,林衍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恐怕要栽!
就是这种面对危机的第六感,让林衍做了来得及做的最后一件事,把那个银色小囊卡在牙齿空闲位置,就如同,是一颗牙。
倒地之后,林衍并没有很快丧失意识,最起码,在他昏迷之前,他跟小猫一样,同样看清楚了出现在露台上那张美艳的脸庞,那是几个小时前,还妖娆妩媚的给他跳舞,用炙热痴情的眼神向他倾慕崇拜跟狂热爱意的脸,萨罗丽的脸。
而现在,躺在如此阴森可怕的房间里,躺在这张解剖床上,无疑验证了栽了的推测,可林衍半点都不想夸自己能干,如果可以,他宁肯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料事如猪!
而不是猜到了结果,就这样失去一切防范能力,被动的躺在床上,等待被宰割。
看到这样的环境,林衍几乎有六成的把握,猜出了这次是被谁逮来了,那是一个性虐狂。
林衍死死咬住牙关,天堂和地狱,也不过一线之间,如果真是落入毒蜂手里,以那女人的丧心病狂,此一番恐怕是生不如死的蹂躏折磨。
“哼哼哼哼……”果然,铁铲刮在水泥地面上一般的刺耳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少冕下,您不是最善于偷袭暗算吗?怎么躺在我这床上了?”
毒蜂的声音冷酷又兴奋,不难猜测,能成功逮到林衍,一定是她很长时间的最大心愿,一朝得偿,怎么能不兴奋。
林衍没有回答,虽然他明白,之所以嘴巴舌头能动,必然是毒蜂故意留着说话功能让他求饶认输的,以这个女人畸形变态的性格,想必能听到他苦苦求饶,会增加她的爽感。
如果换一个敌人,林衍会开口,不是求饶,而是谈判,因为世上最大的仇恨,都抵不过足够多的利益交换,只要能安全,林衍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只有活着,才能谈东山再起跟报仇雪恨。
但毒蜂的话,还是算了。
你不能指望一个疯子拥有正常人的思维,这个女人处心积虑暗算他,必然是要讨回在霓虹栽的跟头,她的狠毒变态,丝毫不亚于宙斯。
林衍能从宙斯手里讨回一条命,只是因为那可怜的男人恰好爱上了他,否则,他不可能有机遇成为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