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声,殿后一名修道者没有控制住手中的咒符,猛然燃起一团蓝火旁边一名修者见了,立刻从口中吹出一缕寒气,将那蓝火扑灭,方不致使咒符反噬一众修道者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面有骇色只有极边上立着的数名修道者若无其事,但望向中央这群人的目光中多少都带了些鄙夷
啪啪啪!殿外忽然响起一阵掌声,然后丝竹响起,李安在一众内侍宫女的簇拥下走入玉鸣殿,坐在了中央高座上
“少仙果然定力过人,本王佩服!不知少仙此次重返洛阳所为何事?该不会是为了那晚不辞而别之举?哈哈!哈哈……”
见纪若尘全无动静,李安的大笑声渐渐地弱了下去
纪若尘双眼徐开,一双深不见底的瞳望向了李安,淡淡一笑
李安的笑声忽然哑了!
他只觉眼前一片昏黑,如身处旷野,一片苍茫中面前隐现一座巍巍孤绝斜峰,似是随时都会当头压下,将他立时压成齑粉!
李安一时间已不能呼吸!他不得不以手扼喉,极力呼吸,却吸不到一口空气!就在他满面青紫之时,殿中忽又转成一片清明,荒野孤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李安复又能视物他这才看见左右有数名修道者奔来,想是已发觉了他状况有异,只是他们发现得实在是晚了些殿后的修道者中的确有道行不错之人,早已察觉李安着了道,可这些人又偏不是李安能够指挥得动的
李安深深地吸了几大口气,挥了挥手,令那几名修道者都退了下去此时他心下极是懊恼不该放景舆回止空山搬援军,若是她在此处,自己断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纪若尘望着李安,徐徐道:“王爷,我此来所为何事,要在这里说吗?”
李安双手一扬,凛然道:“本王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在这里讲好了!”
纪若尘淡然道:“也罢,我此来当然是为徐泽楷之事”
“大胆!”李安重重一拍椅臂,喝道:“徐泽楷里外勾结、图谋不轨,意图劫夺朝廷至宝,证据确凿,罪无可赦他现已被押往长安,不日就要正法!你竟敢孤身来讨要朝廷钦犯,莫不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本王念你年少无知,洛阳大劫时又出过力,此事暂不追究!退下!”
纪若尘双目缓缓垂下,淡淡地道:“即是如此,那若尘就告辞了只是我有一事尚要请教王爷王爷以为,这殿里殿外二十二名修道之人,究竟有几人敢与我道德宗为敌?”
玉鸣殿中一片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两旁殿下逐渐响起粗重的呼吸声,一阵大过一阵,如潮汐汹涌的海那些刀斧手肉体凡躯,已渐渐承受不住殿中散出的阵阵无形重压
李安动都不能动一下,周身冷汗一层层涌出,面色早灰白若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若尘起立,整衣,转身,举步,离殿
“我敢与道德宗为敌!”
伴随着一声呼喝,李安身后厚帘突然破成片片碎布,一名中年道士提剑而起,飞过十余丈距离,剑虹前出一丈,向纪若尘后心刺来!那中年道士身后另跟着一个青年道士,同样手提钢剑然而这青年道士道行就要差得多了,无法驭剑升空,只能贴地疾冲而来
纪若尘就似没有看见背后攻来的两人一样,依然信步向前行去那中年道士刚冲进纪若尘三丈之地,左右两壁忽然同时传来一声暴喝左首喝声阳刚暴烈,如熊熊烈火,右首则隐隐有阴柔回转之音两记喝声合而为一,在空中绕合成一个无形的圆环,刚好将那中年道人套在其中,令他不得寸进
那道人面色大变,刚要运力挣扎,那束在腰中的无形圆环即骤然收紧,一阴一阳两道真元汹涌而入,顷刻间攻破了他护体道法中年道人一声惨叫,喀嚓骨裂声不住响起,他腰椎已被勒得粉碎!
青年道士收不住去势,眨眼间越过了中年道人,冲到了纪若尘身前情势如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一剑向纪若尘背心刺下!
纪若尘微一侧身,就已让过了这一剑,然后轻飘飘地一个旋身,扑入那青年道士的怀中,一肩撞在他的胸膛上又是喀喀数声,那道士胸前肋骨寸断,长剑脱手,仰天栽倒在地纪若尘前面的动作都渺无生气,诡异无伦,惟这一记肩撞正大光明,凌厉果狠,与之前大不相同
这一撞,纪若尘其实是学自吟风
左右两壁廊下又传来一片喧哗,重甲刀斧手们哗啦啦倒下一片,龙象白虎二天君踢开拦路的刀斧手,大步走进殿中,分别在纪若尘左右一站刚才那由啸音构成的阴阳环就是他们的杰作二天君本是李安府中顶尖的人物,这么一立,不怒而自威殿内殿外的修道者无不识得二天君的厉害,见他们忽然倒戈,都浑然不明所以
那中年道士伤势极重,但若加救治,仍可挽回一条性命相较之下,青年道士伤的就要轻得多了
纪若尘在两人身前立定,微笑着道:“看两位道法,想是出身自真武观的?”
中年道士挣扎着叫道:“小贼知道就好!你如此……张狂,国师必……必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