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有些愣愣地盯着这一撮头发出神。
“妻主。”
转头,是阿九含情的笑,“拿着我的头发发什么呆?”
“只是觉得,阿九真好看,连头发都好看极了。”
白寒有一瞬间迷失在阿九灿若星辰的眸子里,不知今夕何夕。
“妻主如此喜欢,阿九自然要割爱了。”
阿九笑着起身,从床头小桌板上的竹筐里拿出来一把剪刀,咔嚓一剪剪掉了长长的一缕秀发,“妻主可愿赠与阿九一绾青丝?”
“我竟不知,阿九还有如此情趣。”
“结发为妻夫,恩爱两不疑,这不是妻主写的话本子里的吗?我不过是仔细地读了妻主写的书,方才知道还有这许多浪漫的事情。”
“阿九的学问倒是愈发进益了,一缕头发算得了什么?我的所有,都心甘情愿地给你。”
两缕青丝在阿九的手里灵活地盘了几下,极为灵巧地结成了同心结的样式,阿九顺手从竹筐里拿了根红绸条子,左盼右绕地将青丝绑牢,好看极了。
“你倒是手巧。回头给我做个荷包装进去,我每天戴在身上。”
两人玩闹了一会,顾及着青天白日的,两个小崽子还在院子里玩闹,便也不方便深入交流,只闹得阿九面色绯红才堪堪罢手。
瑞雪丰年,正是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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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钟家。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忘不掉她吗?”
钟力握紧双拳,眼中红色的血丝浮现,彰显着主人的愤懑。
“阿姐,我没有。。。”
钟竹低低地垂着头,“今日不过是偶然遇到,她非要拉着我说几句话而已,阿姐,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我呢?”
“信你?我倒是想相信你,可是你一回来就神思倦怠,情绪不振,小竹,你。。。你。。。”
你怎么就看不到我对你的心意,丝毫不逊于别人呢。
钟力无力地低头,心中苦涩难言。
汹涌的爱潮和保护欲让她无法责怪自己的弟弟,只能愈发地怨恨那个心思龌龊的狗女人,狗了弟弟的魂儿,还要见异思迁。
可是瞧着弟弟这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她又很生气,气自己,也气弟弟。
“阿姐,我真的已经不喜欢她了,今日瞧见她,我心里一丝波澜也没有,丝毫没有触动。
我只是,我只是,瞧见了她,想起了我自己。”
“你如何?”
“是我自己不够好,体弱多病,拖累旁人,还牵连了姐姐你,我觉得,我好没用啊。”
深埋在血肉里的伤口看似结了痂愈合了,但其实深处的顽疾不曾治愈,反而愈发严重。
表面上的云淡风轻,雁过无痕,其实心里还是会产生对自己的怀疑和不自信。
“阿姐,我觉得不会有人爱我了。”
钟竹喃喃地念叨着,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过脸庞。
粗糙温柔的触感从泪痕划过的位置传来,有人在轻轻地吻他。
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传世的珍宝。
“我爱你啊,小竹。”
愣怔间,那炽热的吻落在脸上,身上,带着无限的缱绻和温柔,像满树的花开,像温柔的晚风,像柔和的彩霞。
微不足道的挣扎慢慢地变成柔软流淌的春水。
风吹过,满池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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