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的身边就留了谢仪伺候,入目可及的首先是她那张波澜无平的小脸。
李既欢像是恍然大悟:“我没记错的话,谢姐姐生于七月初七,当时师长们都小小讨论过这八字不吉……”
“应该不会吧?”
她自顾自地否定自己,一句话就把所有矛头都引到了谢仪的身上。
在崔夫人充满疑虑的眼神中,她对答如流:“奴婢确是生辰不吉。”
“是以贵妃娘娘留奴婢在身边时,曾说过,往事封尘,我遇见她的那日才是新生。”
“故作玄虚!”
崔妗冷哼一声:“母亲还想那么多做什么?既是有了源头,那就直接将灾星发卖出去,免得坏了兄长和表兄的科举大事!”
“荒唐。”
崔简之冷笑:“科举中第考得是真才实学,而非求神拜佛,母亲若信我寒窗苦读十年的积累,就不该听这些谬论。”
清润的脸上是与谢仪如出一辙的板正。
“兄长就是想护……”崔妗自觉失言,最终也只是狠狠剜了谢仪一眼。
谢仪只当毫无察觉。
“都少说几句!”
崔夫人眼里明暗不定,谁都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大师算卦辛苦,谢姑姑帮我去赏钱。”
“出家人只算有缘卦,一切信则有、不信则无,更不贪财冒进。”
光头和尚这副清高做派,愈发让崔夫人高看他一眼。
她表面没发作,将宴会顺顺利利地办完。
谢仪却是时刻注意着和尚的行踪,见他退下后,也悄悄跟了上去。
这个和尚看着慈眉善目,可她却更关注了他刻薄的眉峰走向。
尤其是他看向盘中肉食时,满脸的渴望。
出家人不贪钱财,贪口腹?
有鬼!
谢仪不远不近地跟着和尚,身后突然传来了声呼喊:“谢姑姑。”
是崔简之身边的阿福。
他凑上来,很机灵的样子:“我家公子让我把人给您送过来。”
而他身后,是个通身玄衣的暗卫,一看就不是崔家的人。
那是……崔简之自己所养的精锐?
“公子说了,这和尚污您名声,您定不会善罢甘休……手边有人,就算是要动手也不虚他的。”
“无论姑姑想干什么,有他为您兜底。”
谢仪没推拒这份好意。
她确实需要个打手。
一路尾随,她耳边浸满欢声笑语。
“姑姑,属下去把人抓回来。”
眼前,是京都著名的花柳街,袒胸露乳的女人一个个风韵犹存,招手时都带着魅惑:“来呀来呀。”
和尚到这里就像是回家一样,驾轻就熟。
“不急。”谢仪很淡定。
她目光依旧不起波澜:“人得抓,但不是现在。”
那和尚敢陪李既欢一唱一和,就该做好这辈子不举的准备。
这就是得罪谢仪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