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以盐州县令来说,那梁睿见到周齐贤,仿佛是见了救星一般,连忙磕头求放过。
“大人,周大人!不知下官是犯了什么错,竟要将下官抓住,下官对天发誓,同那刺客毫无关系,便将下官放了吧!”
周齐贤冷眼瞧着,轻哼一声:“梁大人当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下官不知啊,求大人指点!”梁睿一脸迷惑,亦是一脸急切。
“那烦请梁大人自己瞧瞧这是什么!”
周齐贤将手中从盐商那里没收的官府公文丢到了他的面前。
梁睿哆哆嗦嗦地捡起面前的文书,依靠微弱的火光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内容,当识出内容时,他大惊失色。
“这……这……圣上知道了?”梁睿瘫软在地,手中的文书滑落在地。
“梁大人倒算是聪明人。”周齐贤点了点头。
听到肯定的回答,梁睿更是绝望不已:“可……可皇上怎么会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盐州贩卖私盐这般猖獗,敢顶着官家的名头,还有谁不知道?”
“可……可是!”梁睿仍想说些什么。
周齐贤摇了摇头,看着梁睿的眼神十分锐利:“梁大人可是想说,京州有高官承诺为你掩饰罪行,为你提供诸多便利,做你的靠山?”
梁睿羞愧地低下头,表示默认。
“梁大人的心思本官自是清楚,不过是仗着天高皇帝远,心存侥幸罢了。可你何曾想过,这天底下,不是谁都见钱眼开,同你们同流合污的!你们打得了无权无势的读书人,难不成这京州的其他官员一辈子都不会下江南不成?”周齐贤叹息道。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可……可稚子年幼,求大人放过他们吧!”
看着啼哭不已的幼儿,梁瑞实在不忍心,他红了眼眶,扑过去抓住周齐贤的衣摆,恳求着。
“此事本官亦做不了主。”周齐贤又叹息一声,神情严肃,“这一案牵连甚广、影响之大,需得将牵连的官员们一一押送回京,等候圣上发落。可即便是小案,也得按照本朝律法处置,法不容情,绝不通融!本官身为大理寺丞,更应恪守职责才是。”
见毫无希望,梁瑞终是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若能重来,打死我也不会收那五百两黄金了……”
见眼前的梁瑞这般捶胸顿足的模样,周齐贤也知他定是悔不当初的。然人一旦起了贪念,便是五两银子也能令其坠入深渊,难以收手,终究是泥团滚雪,越滚越大。
待到一切都真相大白,需要惩治以往的过错时,那点悔恨已然填补不了犯下的过错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若天底下的人都能在犯错以前想到后果,便不会心存侥幸,踏入泥潭了。为今之计,唯有梁大人好好配合调查,仍有机会从宽处理。梁大人需得好好思虑,当初将大人拉入泥潭、一同摊这浑水是有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