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岁的小萝莉,粉色的蝴蝶结扎两个漂亮的辫子,粉色的连衣蓬蓬裙,白色连体裤袜,再来一双粉色的圆头小皮鞋。
妈妈咪鸭,方颂祺已经很久没这么满眼地见过粉色了。
视线由上至下打量一通后,又回到小萝莉的面庞上。
鹅蛋脸,兴许因为刚刚跑得太快,面颊略显红扑扑,刘海也被风吹开一条缝贴于额头。神情小有警惕,同时乌溜溜的眼珠子里遮掩不住好奇。
方颂祺眨巴眨巴眼睛。
小萝莉也眨巴眨巴眼睛。
方颂祺坐起来,心思悄然转动,吊梢眼眯起:“你就是萌萌?”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萌萌不答反问,“是Daddy的朋友吗?”
明明应该是质问,但由于她的嗓音偏软,完全不具威力,还有点奶声奶气。且普通话不知是谁教的,带了港味。
“我啊……”方颂祺故意拖长音,把自己尚未痊愈的哑嗓往阴恻和低沉的声线压,“是啊,我是你Daddy的朋友。你回来得正好,我在等你呢,等着带你走。”
“为什么要带我走?”可能察觉她的不怀好意,萌萌往后退了一步,站离她。
方颂祺则将身体往前倾,笑眯眯:“因为你Daddy不要你了,把你卖给我了。”
萌萌的小脸一白:“你骗人。Daddy不会不要我。”
“我干嘛要骗你?”方颂祺忍住笑,压了压因笑意差点崩掉的面膜,抖上二郎腿,“你Daddy是不是把你一个人扔在米国,很久不关心你?前阵子你发水痘他才回去?然后没多久又走了?他这不是不要你,又是什么?”
萌萌不说话。不过从表情可以看出,听进她的话了。
方颂祺再加一把火,朝她伸手招了招:“来,过来吧,等下就跟我走。”
可惜她的一手长指甲在非洲毁掉,否则必然更接近巫婆的形象。
不过做到目前这种程度,也够了。便见萌萌如临大敌,猛地扭头跑走。
一个看起来似乎是保姆的陌生面孔刚跟来后花园,迎面遇上萌萌跑得飞快,只来得及怔怔然朝方颂祺的方向远远望一眼,马上去追萌萌。
方颂祺撇撇嘴,躺回去躺椅,掏了掏耳朵,继续假寐。
耳根子是恢复清净了,心绪却已经被搅得乱到不行。正好面膜也不小心敷到快干透的地步,她索性摘掉,要上楼回卧室。
进去客厅时,正好赶上蔺时年步履匆匆从外头回来,问菲佣萌萌人在哪儿。
菲佣指了指后花园,说萌萌方才透过落地窗看到躺椅上有人,以为是他打累了高尔夫在休息,直接跑出去了,不久又哭着进来,跑楼上去了。
“哭了?”蔺时年皱眉,疑虑,“出什么事?为什么哭?”
问话间,见方颂祺从后花园进来,他愣了一愣,表情变得复杂:“你……”
“迦漢,是你回来了?”先前那位保姆模样的女人焦虑地叫唤,用的粤语。
“是我,兰姨。”蔺时年亦用粤语应。
“快来快来!萌萌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蔺时年没和方颂祺说完话,即刻往楼上去。
方颂祺唇角泛出哂笑,绕去厨房给自己倒水喝,旋即悠哉悠哉往楼上去。
蔺时年和那位兰姨在叩门,温声软语哄里面的人开门。
菲佣被蔺时年派去拿房门的备份钥匙,碰上方颂祺,问候了一声“方小姐”。
蔺时年和兰姨应声同时望过来。
方颂祺目不斜视,兀自走进她的卧室,关门是听到兰姨小声问蔺时年:“她难道就是……”
后面的话随着门缝的贴合被挡在外头。
虽然没听完整,也不知道蔺时年会如何作答,但方颂祺格外不爽,从浴室里洗完脸出来后,坐到电脑前去查机票。
半晌,房门从外面被叩响。
“进来吧。”方颂祺懒得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