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横卧在地上,看上去是位老妇人,头发花白,被冬风吹得无比凌乱。
褪色的棉袄紧紧裹着她瘦弱的身躯,仿佛是她最后的温暖。
偶尔有人路过,但无人愿意接近那具冰冷的尸体,都避之唯恐不及。
随着夜幕的降临,城镇被一片深沉的黑暗所笼罩。
为了避免引起周围路人的注意,肖颖让所有的房间都陷入同样的黑暗中。
自从‘接手’这家旅馆,肖颖再也没有睡过一个正常的觉。她不断被噩梦缠身,经常梦到她坐在酒店前台,死去的几个人围在前台,让她开一间能够通往黄泉的房间,他们一起喋喋不休,脸上的血滴在地上,每当她从梦中惊醒,额头总是布满冷汗,心跳如鼓,仿佛那些亡魂就在她身边徘徊。
但这个时候离开旅店去外面,她感觉自己用不了多久也会成为无可依靠的鬼魂,相对来说,旅馆更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她总会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提着一盏有着微弱亮光的小灯,检查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每一扇窗与每一扇门。
确认所有的门窗都已牢固地锁好,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利用的漏洞,她才会再次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强迫自己要再次睡着。
她得了神经衰弱症,甚至短暂地出现了幻听,她经常在深夜听到旅馆外有哭喊与哀嚎声,还有试图进门的求救声。
但当她鼓起勇气拉开窗子上挂的毯子,望向窗外时,却只能看到空荡荡的街道,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那些声音也消失了。
肖颖知道,这些声音或许只是她内心的恐惧在作祟,但她无法摆脱这种感觉。她终于明白店主为什么会在每扇窗户上挂上厚厚的毯子,这绝不是为了保暖与防止光的泄露,更是他的内心也出现了这种恐惧。
再站在窗边,目光穿过模糊的玻璃,凝视着那具孤独的尸体。肖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恐惧也有同情。
到了白天,她经常在观察孔后看那具尸体的有没有变化,或者尸体的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
老妇人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被世界遗忘。
肖颖的心里总是有种不妙的感觉,这感觉与门口的尸体有着某种分不清的联系。
在她看来,那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正试图引诱她步入危险的境地。
她警告自己,不能轻易上当,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被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于是,她选择留在屋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试图从细微之处发现潜在的危险。
肖颖决定采取行动,她不能让这种不安的感觉继续折磨自己。
她对着镜子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她拍拍自己的脸,让她看起来脸色没有那苍白。
准备好,她打门锁,店主在门上装了三把门锁,上中下,就算门外有着猛烈的撞击,也难以破门而入。
肖颖缓缓地推开门,她的心跳加速,眼前的情景让她惊呆住,没有老妇人的尸体,只有空荡荡的街。
肖颖警惕的目光再次扫视着四周,老妇人的尸体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肖颖转身冲进旅馆,迅速大力将门关好,落好每一道锁。她的心怦怦狂跳。
她想通过观察孔看看外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因为用力,她的眼睛狠狠地撞在观察孔上,她疼痛与尖叫,但眼睛还是紧紧贴在观察孔上,她神经质地浑身哆嗦着,而观察孔外,老妇人的尸体确实不在了,她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肖颖轻轻地倚靠在门边,缓缓地滑坐到地板上,陷入了沉思。
她心中暗自琢磨,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必定是有人故意利用这具尸体来引诱她出去,或许是想让她帮忙处理,或许是想让她去收拾残局。
然而,她并没有轻易上当,没有按照对方的预设去行动。结果,那人见计谋未能得逞,便带走了尸体。
在这个人人开始抢夺生存物资的混乱时期,一个女人独自守着一个接近六百平方米的旅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在外人看来,这间旅馆里极有可能隐藏着丰富的物资,那些觊觎的眼睛,很快就会将旅馆包围,或者有着进一步的行动。
肖颖想起附近有家五金铺,店主是个和蔼的老伯,肖颖经常去他那里购买一些五金用品,她准备找老店主打听打听最近的情况。
肖颖对着浴室的镜子,用一把剪刀给自己剪了短发,她第一次给自己剪短发,深一剪浅一剪,短发的她看起来难看极了,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讲究外表的时候。她需要的是行动力和生存的智慧。
换上了一件厚实的外套,肖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旅馆,她再次检查一遍,门窗都已关好。她这才勉强放心转身离开。
到达五金铺时,肖颖发现铺子已经关闭,门上挂着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她感到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在这个动荡的时期,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她决定绕到铺子的后门,看看是否能找到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