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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活着（第1页）

司拂澜慢慢走到越青瓷身后。蝴蝶轻盈地在越青瓷身边飞舞，在她的头发上手上微微停滞了一瞬，然后又静悄悄飞走。“要是喜欢，可以抓在手里细细看，”司拂澜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蝴蝶，温声道。越青瓷的神情幽远恬淡，她摇摇头：“不了，能飞的蝴蝶才漂亮，不能飞，也就是俗物了，与死物没什么两样，瞧着都没什么活气。”就好像人一样，被困在同一个地方，久而久之，便会长成同一副布满死气的样子。面目可憎与面目可憎，像她，在深宫里面被折断手脚，似乎都想不起来前世在道观里的样子了。她只能想的起来那些诡谲算计，像她过往最厌恶的一样，变成了比越霜柔和谢致，更狠毒的人。说着是复仇，是活，焉能知道不是死人在渡黄泉的时候最后一点执念呢？没准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越青瓷的身上有很明显的颓丧气质传出来。她从未在外人面前显示出这样的死气，但是在这里，在此刻，她忍不住了。司拂澜想把她拉起来，最后却跟着蹲在了她的身边。他与她一起盯着那些花，温热的温度似乎从旁边一起传过来了：“我命人去寻这些花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很难活。”“或者说，全部都说，不能活，花儿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就像鱼儿失去了水，它们又处在盛开的最好时候，恐怕刚挪过来就死了。”“我不信，偏偏要人移。”“有一句话是，树挪死，人挪活，可是为何树挪了就一定会死？他们与人有什么区别？”“树要活，人也要活。”司拂澜说：“只要换一个舒适快活的地方，任何东西都可以活，只不过他们在不快活的时候，假装死了蒙蔽自己。”越青瓷怔怔地望着他，司拂澜也盯着她的眼睛：“人只要快活了，那就是活着。”人只要快活了，那就是活着。活着还需要给它什么定义吗？活着就是活着。越青瓷舔了舔唇：“总觉得我和你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不，就是同一件。”司拂澜强调，并且他伸出手，抓了一只蝴蝶放在掌心。蝴蝶有些惊慌地扑棱着翅膀，司拂澜仔仔细细地看过：“颜色是蓝绿交加，身上的粉末是金色的，触须比一旁的要更长些，很软，很能折腾。”他仔仔细细将这只弱小的蝴蝶放在手心翻来覆去看了好一通，才松开手。而那只脆弱的仿佛一碰就死的蝴蝶，扑棱着翅膀，又开心地飞走了。“你看，不过是看看它，它明明还活着，因为我的打断，恐怕更珍惜飞翔的滋味了。”越青瓷定定地打量着司拂澜。司拂澜的手心握住了越青瓷的脸，缓缓地摩挲她柔软的肌肤，他半跪在地上，一点点地靠近越青瓷，嘴里还没得停歇。“方才我说，还不是亲吻的时候，是因为我想着，周围蝴蝶翩翩，与你在花海中亲吻，一定是很浪漫的事情。”章识南他们总说对待女子要浪漫。但是实际上的场景和预想的还是差的有点太多。“好像和我之前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是现在这样也很好。”他轻柔地含住了越青瓷的唇，很小心，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