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蓝和紫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到了晚间,绿竹院里果然来了人。“这是两个粗使嬷嬷,十二个丫头,”林管家亲自上了绿竹院的门,仍旧是那副慈眉善目,不悲不喜的模样,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对紫雨道,“将军说,这院子里的下人是有些少了,原来只有夫人一人,如今多了大小姐,那便合该有双数的人伺候。”紫雨连忙还礼,越青瓷站在门口,笑眯眯地道:“林管家,不如进来喝杯茶?”“小姐厚爱,老林却不敢违背规矩,您的院子我本不该踏足,若非是这次下人惹了将军动怒,让我千万盯好,我也不会来这,喝茶是万万不能。”林管家婉拒。越青瓷上前几步,她打量了那几个嬷嬷丫鬟一圈:“都是生脸,不知林管家能否为青瓷介绍一二?”林管家恭敬地开口,双眼却盯着地面,并不直视她:“是,这四个粗使嬷嬷,两个是原来乡下田庄的管事,一位负责账目,一位负责职事,十二个丫头都是新近买来,被其他院子挑剩下的,手脚还算干净,将军吩咐,让小姐放心用。”都不是越家后宅原来的人。原来她这位父亲,也知道后宅里的龃龉,没那么天真。前世完全忽视越青瓷,是觉得她无用,故此也不在意她的处境。越青瓷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的,她屈身行礼:“如此便谢过管家了,绣棠。”绣棠连忙塞了一点银两给林管家,他没有推拒,直接收下。“还有一句话,是将军托我转告。”林管家终于抬眼,正视越青瓷:“将军说,七日后便是大宴,小姐这几日便留在院子里静心,明日开始会有嬷嬷前来教导规矩,您不必给祖母请安,也不必外出了。”这就是禁足越青瓷的意思,看来今日的事情还是让越庭生动了怒。林管家不再多言,便留下仆从离开了此处。越青瓷看着他的背影,随即道:“紫雨,你们把人给安排好,绣棠,随我过来。”越青瓷领着绣棠,匆匆两步赶上了那位林管家。如今已是黄昏,林管家脊背挺直,双手垂在两边,从越青瓷见他开始,他的左胳膊几乎就没怎么动过。“林管家稍等,您的玉佩掉了。”林管家步子停在原地,他回头,摇了摇头:“小姐,我素来不带玉佩。”越青瓷趁机拿出块玉佩,压低声音,直接递上去:“管家,一点小礼,不成敬意,只盼您能在父亲面前,为青瓷和母亲多说两句好话,母亲几乎留不下父亲,青瓷今日也开罪了父亲……”她恰到好处地做出哀伤的模样,林管家目光中异色一闪,随即道:“大小姐,你是将军的嫡女,夫人是将军的正妻,根本不需要笼络我一个小小的下人。”这就是推拒的意思了,越青瓷却直接上前拽住他的左手:“您不要推拒,请您帮帮我。”林管家却像是被蝎子蛰到了,直接一推,而后后退一步:“请您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