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春风可以进来吗?”听到房间里轻微的响动,春风放下了推门的手,柔声询问……她们谁也不知道冷梓玥在梦里都经历了些什么,她沉睡了很长的时间,只是不停的流眼泪,不管她们如何呼唤都无法将她自沉睡之中唤醒。
精致的象牙床上,粉色的纱幔随风轻荡,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不觉会让人放轻脚步。
紧闭的双眸缓缓的睁开,那是一双怎样看透世事的眸子,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孤单的,寂寞的,愁苦的,或悲或喜,难以言喻。
纤长的眼睫如蝴蝶的断翅般轻轻的颤动着,脸上的泪痕已然干涸,只在她绝美的面容上流下了隐隐的痕迹,让她无法去忽视。
脑海里大量涌现而出的记忆,令她深深的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
她的痛苦,无人能够体会一分,唯有不断的沉沦,直到将自己的一颗心撕裂成碎片,一块又一块的摔进地底下,再也无法粘连起来。
眼泪化成血,流淌。
那原本流淌在身体的血液好似在那一瞬间冻结住,忍受着那万箭穿心之苦,痛是看不见,也是摸不着的,唯有感觉清晰异常,深入骨髓,无法遗忘。
“小姐,你醒了吗?”
半晌没有听到之前的声响,春风咬了咬嘴唇,语气略有几分焦急,她是不能让冷梓玥出现任何闪失的。
“怎么了,春风?”
“电魄,我刚才明明听到房间里有声响的,以为是小姐醒了,所以没有直接推门进去,可是等了一会儿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春风苦着一张小脸,冷梓玥昏睡的时候她们尚可以随意的进出她的房间,随时留意她的状态,可是如果她是清醒的,那么在进她房间之前,就必须得经过她的同意,否则一定会惹来她的不快。
毕竟,没有谁会希望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随随便便进出自己的房间,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
“你听清楚了吗?”
电魄蹙眉,昨天一直到现在,冷梓玥一直在沉睡,除了默默的掉眼泪之外,并没有开口说一句梦话,因此,他们根本就无法猜测她梦到了些什么,又或者是陷入了怎样的回忆之中。
“听得很清楚。”她的武功虽不如电魄好,但她的听力却是极好的,一般人根本比不过她。
“那咱们要不进去看看,万一少主她、、、、、”
“可是、、、、”春风有些犹豫,她可是很怕冷梓玥不高兴的。
“没有可是,如果少主怪罪,由我一人承担。”比起冷梓玥的安危,受罚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不,咱们一起担着。”摇了摇头,春风语气很坚定。
呆呆愣愣的躺在床上,听着门外小声的对话,冷梓玥再一次闭上双眼,整个身体竟然涌现出一层浓稠的血色光芒紧紧的将她包裹其中,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待红光散去,她原本惨白的脸色已经变得红润,眉眼之间,自有一股尊贵的傲然之气。
“你们进来吧。”
清冷的嗓音仿如天山之巅的千年玄冰,闻者打颤,寒气自脚底板直蹿上心间,整个人犹如置身在冰窖之中,连呼吸都觉得很沉重。
电魄与春风浑身一颤,不自觉的互搓着自己的双臂,明明是明媚的天气,他们却感觉格外的冷,连回话都开不了口,牙齿直打颤。
“是、、、是是小姐。”春风小脸一白,端着托盘的手险些一软,打翻了为冷梓玥准备的饭食。
“少主的声音,她、、、、”难道是血王百里宸渊的死对少主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少主原本就清冷的嗓音,此时变得更加的清冷。
只是听着她说话的声音,都让他们有种想要掉头逃跑的冲动。
“你可千万别在少主的身边提到血王殿下。”临进门前,春风咬着唇小声的交待,女人是很长情的,从一而终,认定了,一生都不会改变。
小姐深爱着血王百里宸渊,而百里宸渊又是为了救小姐死的,这样的打击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承受不住的。
表面上,冷梓玥对他们悠隐阁中的每一个人都很冷淡,很严厉,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关心他们,在意他们的生命,只要是小心的留意过她的眼睛就一定会发现,在她的眼底有着对他们浓浓的关怀。
“我知道。”电魄点头,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笨笨的在冷梓玥的伤口上撒盐。
“小姐,我跟电魄可进来了。”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春风放松自己的身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时候一样。
“嗯。”
房间里,冷梓玥已经自己下了床,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火红的长裙,她喜欢这个颜色,以前不明白,现在她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血色,是代表她的颜色,亦是代表他的颜色。
他们,似乎就是为了这种血色诞生的,那么的痴迷,那么的热衷。
“小姐你在找什么?”春风将食物轻巧的放到圆形的紫檀木桌上,一双秋水眸惊疑不定的望着冷梓玥,颇有几分惊愕。
春风还记得,皇甫耀城带着冷梓玥回来的时候,说她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受了极重的伤,至少需要静养两三个月才能痊愈,可是现在,春风第一感觉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第二感觉是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