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天色已晚,奴婢伺候你上床休息吧!”
粉衣丫鬟一边恭敬的说着话,一边动作利索的铺着床,清透的大眼里闪现着纯真的笑意,她在张府呆了那么多年,见过的好东西也真是不少,可是跟眼前的这些东西相比起来,那可真是差太多太多,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暗月城中最有权势,最富贵的便是城主皇甫氏一族,在暗月百姓的心目中,他们就如同神灵一般的存在,无人可以替代。
因此,每一代暗月城主到了选妻的年纪,不知多少美丽的少女要伸长了脖子,期盼好运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她们都渴望嫁给暗月城最勇敢的男人为妻,不单单是因为那可以一下子就飞上枝头做凤凰,此生享受不尽的荣华;还因为每一代的暗月城主都是城中最俊美的男人,怎不叫正值妙龄的女儿家心生倾慕,非君不嫁。
现在,所有女子的梦中夫婿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跟她家小姐成亲,她这个当丫鬟的也觉得面上有光,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丫头也不知在傻笑些什么,只差没有流出口水来。”
张灵惜轻摇了摇头,语带打趣,木棉是她的贴身丫鬟,自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做事谨慎处事又圆滑,很讨她的欢心。
但凡是她不方便出面办的事情,只要交到她的手上,吩咐她如何行事,一准儿能为她办得妥妥帖帖的。
“小姐你少笑话奴婢,在小姐的心里肯定也偷偷乐开了花。”
因为了解张灵惜的脾性,她虽是个低下一等的奴婢,说话却也是没大没小的,吃定了张灵惜不会处罚她。
“那你到是说说看,你家小姐有什么可偷着乐的?”
端坐在铜镜前,小心翼翼的卸下头发上的金银珠饰,白晳的小手拿起精致的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长及腰部了发丝,不知在细想些什么。
在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的这颗心就是放不下来,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心绪不宁。
“小姐你别瞒奴婢了,奴婢可都瞧出来了。”丫鬟木棉打理好一切,轻轻的走到张灵惜的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森梳,动作轻盈的为她梳着头发,接着又道:“奴婢可是偷偷瞧到未来姑爷的,长得英俊潇洒,卓尔不凡,霸气凛然,一点儿瞧不出来他是将近四十岁的男人,只不过比那些追求小姐的年轻公子哥更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配咱们家小姐刚刚好。”
话要捡好听的说,她是深知其中道理的。
早在二十年前,即将接任城主之位的皇甫耀城就应该选妻的,但因他坚持要外出游历归来,将接任大典与娶妻仪式一同举行,才不得不推迟了盛大的婚事。
那一年,不知粉碎了多少深闺小姐的芳心,也不知耽误了多少姑娘的青春。
若非时常听到她的母亲说起当年的事情,木棉也不会知道那么多。总之城主皇甫耀城离开暗月城三年之后归来,顺利的接任了城主之位,却再也绝口不提娶妻之事,这一拖便是整整十六年有余。
一年复一年,那些已经等成老姑娘的小姐们再也等不下去,只好由着父母的安排各自嫁人,一度沦为暗月城中的笑谈。
“就你眼神好,什么都能看得到,那你又是怎么瞧出本小姐喜欢他的。”说到他,张灵惜羞涩的垂下头去,想起皇甫耀城的双眼,她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走进他的心里去。
明知他很危险,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
可她,就是想要亲近他。
木棉惊呼一声,捂着小嘴,道:“小姐还说不喜欢未来姑爷,可知小姐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真要不喜欢,怎么一提到他,就脸红了呢?”
她家小姐向来心高气傲,眼光极高,又很是挑剔,老爷夫人为了小姐的婚事操碎了心,打听到哪家公子不错,就寻思着为小姐牵线,结果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总之不是说别人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配不上她,否则也不会拖到二十有二还未婚配。
要知道,姑娘家在这个年纪还不嫁人的,说白了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心事被说中,张灵惜面子上挂不住,站起身就要扑到木棉的身上去,作势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小姐,奴婢知错了,饶了我吧!”
“哼,知道错就好,不许乱说。”
爹娘没少为她的婚事操心,可她挑来挑去,愣是没有挑中一个看着顺眼的,一来二去的,她这心里也没有底。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嫁不出,最讨厌提起自己的年纪,那是她心中的最痛,谁要敢拿她的年纪说事儿,一准儿被她狠狠的教训。
不曾想,上天早已经安排好了她的婚事,他还是人中龙凤,暗月城之主。
多少人做梦都想嫁给他为妻,可她不争不抢,他便是她的,怎不叫她欢喜。没有了最初听母亲谈起时的不耐烦,也没有任何的不甘不愿,她的一颗心早在看见皇甫耀城的那一刻,便遗失在他的身上,再也收不回来。
她以为,城主皇甫耀城一把年纪都没有娶妻,必定是长相奇丑无比,或者有什么不能言说的恶病,哪里知道,他竟然是那样一个令她着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