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云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他蓦地从男孩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快步离去。
留下一脸茫然的孩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江夫人在房间里遇上他,柔声问道:“祁云,小白在你房间里?”
她刚刚听到小白的声音了,他们父子两今年总算是碰了面。
江祁云却是语气平平:“把他带走。”
言罢,他径直走出了自己房间。
江夫人叹息了声,急匆匆走到阳台上,找到了表情茫然的孩子。
“奶奶……”
男孩看着自己的奶奶,又指着外面,很着急的样子。
江夫人牵着他走进了暖和的房间里,而后放柔嗓音对他说道:“小白,他是爸爸,爸爸。”
对这个词汇过于陌生,男孩无声地动了动唇形,始终没发出声来。
“爸爸。”江夫人耐心地教他。
“叭……叭……”
江夫人笑着鼓励他,“小白很棒,再跟奶奶学一下,爸爸。”
男孩越学越来劲,吐字也逐渐清晰起来。
江祁云在房门口站了几分钟,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他背在身后的手里依旧拿着那盒牛奶,还是温热的。
那晚,盛州的雪下的很大,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逃回了云水墅,躲进他空荡荡的避难所里。
那晚他也没接任何人的电话,却做了一晚上辗转反侧的梦。
梦里全是那个孩子澄澈眼睛。
那个孩子叫江逾白。
……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江祁云和家里似乎缓和了些许。
母亲会时不时带着江逾白来云水墅找他,他表达过无数次,不要带孩子来这里,也不止一次说过自己不喜欢他。
他不接受这个孩子,同时也继续用过去折磨自己。
后来,江怀谦回家吃饭的次数变多了起来,他也只能经常回家。
而一回家,他就能碰上那双几乎长在他身上的眼睛。
他明明没有对江逾白释放出什么善意,可那孩子却喜欢盯着他看,像个跟屁虫一样走哪儿跟哪。
又因为什么事,他和父亲在书房起了冲突,两人吵的动静大了点,他懒得再多费口舌,转身离开书房。
他一低头,抱着玩偶水壶的江逾白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就跟阴魂不散似的,哪都有他。
江祁云并不想搭理他。
江逾白跟着他走,嘴里清晰的吐字:“爸爸……爷爷凶……小白不凶……”
他顿住脚步。
低头审视着自己面前的男孩。
两人视线相交,一个深邃,一个澄澈。
江琼蕴走过来,把江逾白牵到自己身边,随后数落起了江祁云,“你这么沉不住气做什么?有必要吵成这样?”
江逾白却扯了扯他姑姑的衣袖,“系……系爷爷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