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隔好多日,李洵始终未归家,我则在家中做足了弃妇的样子。其实这样子不做也罢,家中就两个打扫卫生的丫鬟,一位是赶来京城之时无意救的孤女阿沁,另一位则是李洵高中后聘请的嬷嬷徐妈,这两位,一位对我是衷心耿耿,另一位则是收钱办事,无论哪一位,看足了我这段时间的怨妇样,日后都有可能成为有关新晋状元“风言风语”的开端。
阿沁看不得我这副样子,在我装作食不下咽苦苦看向门外的模样时,总是苦口婆心的安慰我,说老爷定是因为公务忙碌,叫我不必在意街头巷尾的传言,我浅笑了一下,我是冷笑,李洵公务再忙,不至于连家都不归,怕不是现在美人在怀,乐不思蜀罢了,但是在外人眼中我这个倒是像自嘲般轻笑,又引得阿沁连番安慰。
就在我们这样拉扯之时,小院的木门开了,嘎吱一声,我知道,是李洵回来了。
我假装双手捏手帕拭泪,实则是用左手掐右手,痛的我直冒眼泪。我连忙迎上去,想帮他整理衣服,却被他推开。
我看向他,然后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阿洵,我这几日听街坊说,说,说你。。。。。。。”我低头擦泪,假装自己难受的无法说出那个答案。
作为已故温皇后、曾经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儿,我自然出落的亭亭玉立,所以我知道我这副美人受伤垂泪、暗自伤神的样子,他看了定说不出什么重话。
果然,他看我这样,想抱我一下,但被我躲开了。
“阿玉,你听我解释。”
我擦泪,满脸期待地看向他。
“阿玉,我现在刚入京城,没权没势的,我现在需要一个跳板,丞相府就是这个跳板,你现在自请下堂吧,等明年,我根基稳定了,再把你抬为平妻,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我怔住了,一脸不敢置信。显然,他对我有点旧情,或者,这只是他防止我闹事来安抚我的一套说辞。
我此时便是狼狈的弃妇样子,李洵语气温柔,但是这种柔情却未及眼底。
“啪”
我直接一巴掌挥向他,他也没反应过来。我平日里便是温温柔柔地样子,何曾这样对他动过手?
“你让我做下堂妇?李洵!你有没有心?你别忘了!你能来京城,靠的是谁的钱!”我冷笑道,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爽了。
我继续道:“你把我和孩子当成什么了?”
孩子?!
李洵本想发作,听到这两个字又偃旗息鼓,“孩子?什么孩子?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
“我怀孕了,两个多月了。”
我顿了顿
“就在你放榜那天,大夫诊出来的。”
无疑,李洵是在意他血脉的。想来这都是他们这种“文人”的通病,在外说的是自己有多高风亮节,满口大义;但实则沽名钓誉,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同时,也在意自己的血脉,仿佛他们家有皇位继承般,这幅虚伪的样子总是令人作呕,所以我真的吐了,虽然是装模作样的干呕。
反正我有身孕了,孕吐多正常啊。
李洵没有在意,反而变得有耐心起来。
他哄我“阿玉,你是我的发妻,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怎么可能会抛弃你呢?只是我现在急需丞相的力量,而她闺女眼里又容不下沙子,只能暂时委屈你了,我对她只是利用,而我对你则是夫妻真情,你又何必计较呢?”
一番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
我把他推开,“阿洵,我从来不在意什么权势。”我顿了顿,“我当时嫁与你,你就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我自然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要么现在就找那位小姐退婚,要么就等着当今状元郎抛妻弃子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吧。”
他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也是,我想来只会在他面前装的温柔小意,哪会这样硬气?
我没理他,只是快步回房间内,将门直接一摔,上了锁。李洵只是一介弱书生,能有什么功夫足以将门砸开?只是在外面无能狂怒罢了。
李洵那一日被我扫地出门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他没回来也好,省的我还要去应付他。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上面只有几个字“梅子要熟了。”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