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当家做主人
郑晴川刚刚有此感想,这时,外面传来摔铜盆的响声
“哐当哐当”余音持久,让人的耳朵觉得很吵。
“亏我还是个主子呢居然要在一个奴才嬷嬷的手里吃哑巴亏我咽不下去这口气”
是四姑娘的声音清脆、响亮
“娘亲我要跟你去山西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为什么不让我去”
全是四姑娘的声音,忽然关门的声音“砰”地一响,随后院子里就安静下来了,让人想听也听不到什么秘密了
郑晴川继续写字,她也觉得,熊嬷嬷和胡嬷嬷比她们这些小主子威风多了
当主子的人偏偏在奴仆手里吃亏,这个亏吃得名不正言不顺的,真是意难平啊
郑晴川每写一会儿字,就去外面看看天色,盼着奶娘在黄昏之前赶回来。
荷风刚说:“七姑娘,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院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她们急忙往窗外一看,看到了奶娘
“奶娘总算回来了”池月和荷风非常欢喜,如释重负。
“七姑娘放心我娘已经没事了”奶娘赶路赶得急,说话时还伴随着明显的喘气声,牵住郑晴川的手,清清楚楚地道:“被偷去的是上次那三十两银子和私房钱,总共五十两,幸好拖鞋还没有卖钱。是昨天,趁着我娘来郑家了,他钻空子把钱偷走了。我娘虽然伤心,但是听说七姑娘担心她,她又哭又笑的,说当那个儿子白生了,以后不认他了我给她买了二十个包子,见那屋里的铺盖和衣裳都没有少,把银子交给我娘,就回来了。如果我娘再有什么消息,会托人给我捎口信的。”
奶娘以前是很信任她哥哥的,可是她哥哥却变坏了。这大概就像信仰倒塌了的感觉吧
郑晴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无力地道:“好人比坏人多”想了想,又说:“远亲不如近邻,如果何嬷嬷在外面有几个愿意帮忙的熟人就好了。上次大舅母告诉我秦家的地址,何嬷嬷下次可以用我的名义去找秦家帮忙。”
“真是多谢七姑娘”奶娘蹲下腿,搂住郑晴川的小肩膀,忍不住又泪如泉涌。
郑晴川也拍拍奶娘的肩膀,觉得语言太苍白无力了,说得再多,也比不上做一件实事来得踏实。
荷风又提醒:“七姑娘,该去请安了。”
奶娘连忙松开手,用手绢把眼泪擦干,又细细地帮郑晴川把衣裳整理好,把璎珞项圈拿来给郑晴川戴上,然后送郑晴川出门。
见四房的人还没有出门,郑晴川带着荷风连忙快步地跑出了甘棠苑,像小鸟似的轻盈,刻意避开四房的大部队
出了甘棠苑,她们就放缓了脚步。
郑晴川问荷风:“你一个月的月例是多少钱”
荷风道:“我和池月一样,是二等丫鳜都是一百文。存十个月,就有一两银子了。”
郑晴川又问:“奶娘呢”
荷风道:“奶娘是二百五十文一个月。何嬷嬷以前也是这样。”
郑晴川好奇地问:“那一等大丫鬟和三等小丫鬟呢”
荷风道:“一等大丫鬟一个月有二百文。三等小丫鬟的月例就很少,只有五十文。”
郑晴川又问:“主子们的呢”
荷风放轻了声音,悄悄地道:“老太爷和老夫人是一个月各五十两,大老爷和大夫人是各二十两,二老爷和二夫人是十五两,五夫人是十两,四夫人平时不在家,就没有月例银子。少爷们每个月四两,姑娘们每个月二两。”
每个月发月例钱差不多要三百两银子,一年有十二个月呢
郑晴川感叹:“郑家很有钱啊”
荷风与有荣焉,笑道:“祖上传下来的良田有上万亩呢还有很多收租的铺面,那我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她娇俏地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郑家祖上都是做官的,听何嬷嬷说,至少有七代官呢”
郑晴川听得心里热乎乎的,兴致勃勃,又问:“老太爷是什么官”
荷风道:“刑部尚书,正二品”
“二老爷呢”
“翰林院侍讲学士,从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