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微问完这话后,注意到宴时钦的身体似乎是僵了僵,就连耳朵似乎都有点红了。
再从容不迫的人,在爱情面前,似乎也会变得局促。
就好比宴时钦这样的,即使他再见多识广,甚至在国际会议里和商业谈判里,都能侃侃而谈,可在喜欢的人面前也变的青涩起来。
说实话,宴时钦也没想到,他的告白会在这么窘迫的情况下进行。
宴时钦的脑海里如同浮光掠影般,飞快闪过许许多多作者创作的爱情诗、歌颂爱情的歌舞剧、描述爱情的音乐。
国内的,国外的,各种语言的。
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里吟咏的唯一。
是泰戈尔的那句诗词“当我和拥挤的人群一同在路上走过时,我看见你从阳台上送过来的微笑,我歌唱着,忘却了所有的喧哗”时的悸动。
也是那首珐语诗“Jenu0027aienviequedetu0027aimer(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里展现的热烈。
可宴时钦忽然发现,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伟大的经典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就在这时,铁架子床忽然开始轻微震动,吊水瓶碰撞发出叮叮的脆响。
大地震过后,经常伴随着大大小小的余震,有时一天能有十几次。
临时救援营地里的人似乎都已经习惯,大家都认命地抱头蹲好。
宴时钦察觉到震动后,下意识上前,双手交叉,以环绕的姿势护住沈予微。
离得近了,沈予微隔着衣衫,听到温热的胸膛里,怦怦怦跳得飞快的心跳声。
宴时钦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在余震停歇后,宴时钦没有松开手,而是忽然收紧手臂,将沈予微轻轻抱住。
浪漫的情诗,优美的情话,动人的情歌,最后都变成了一句“我喜欢你”。
没有天花乱坠的保证,没有豪华的仪式,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和在关键时候用身体筑成的保护墙。
他温柔的声音比山涧溪流还要柔和,温暖的怀抱比冬天的暖炉还要温暖。
平淡质朴却真诚的告白,仿佛微风吹来的一粒种子,在沈予微的心田里落地生根发芽。
或许,那粒种子其实早就在心里生了更,只是一直尚未迸出绿意,直到这一刻,才开出灿烂的花。
宴时钦念念不舍地松开沈予微,微微退开身,注视着她,充满了期盼的眼睛里仿佛满载星河。
“如果你……你觉得我还不错的话,要不我们两人交往试试?”
沈予微注视着宴时钦,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
她的师兄师姐大多都有道侣,每次看着他们成双成对出入时,她也想过她的道侣会是什么样的。
后来在漫长的时间里,她既没有遇到过合适的,也没有遇到过让她心动的。
想不到再活一次,居然让她遇到了。
仔细想想,她和宴时钦之间的缘分十分奇妙,隔着山与海,隔着时间与空间,都能相遇。
思及此处,沈予微轻轻一笑,一边微微歪着头,一边凝视着宴时钦,温和的模样倒映在对方清澈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