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憨子一直在南市守着他老娘,余杭城里的动向,他没有耳闻。
面对眼前这位余杭新晋名人,他更是一无所知。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林小月会行医,而且还是个极为厉害的神医。
“小月姑娘,我娘年纪这么大了,我不忍心看她遭罪”,在马憨子看来,失明可是了不得的大病,要治好他娘的眼睛,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娘也只怕要经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林小月看着马憨子,正色道:“治不治且再说,我先问你,大娘是不是摔伤额头之后,眼睛才看不见的?”
见林小月说得丝毫不差,马憨子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您……您怎么知道?”
有了马憨子的回答,林小月心里更加有数,她对马憨子解释道:“大娘之所以失明,是因为外伤导致颅内出血,淤血压迫视神经,眼睛自然就看不见了。”
提起老娘的眼睛,马憨子只觉得心里钝痛。
几年前,马憨子刚进了一批马回来,他一心扑在这些马身上,连吃喝都顾不上。
他娘心疼他,便一日三餐把饭菜送到马厩旁边,盯着他吃下。
有一日,他在马厩里给马梳毛,他娘送了饭菜过来,顺手就接过他手里的马刷,继续给马儿刷毛。
可那马儿性子极烈,直接腾起蹄子将大娘踢了出去,毫无防备的大娘一下子磕到了食槽上,磕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马憨子吓得背起他娘就往医馆跑,虽然后来大娘的伤口慢慢愈合了,可眼睛是再也看不见了。
“小月姑娘,如果要治好我的眼睛,会不会很麻烦”,大娘神色淡然地拉着林小月的手,嘴角还噙着慈和的笑意。
“不麻烦,但是可能会有点疼”,治疗颅内淤血,最好的办法是开刀做手术,可目前条件有限,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用针灸了。
“那需不需要花很多钱”,大娘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马憨子立即扶住他娘,又愧疚又心疼地道:“只要能治好您的眼睛,不管多少钱,儿子都愿意给您花。”
见他们母子俩这副模样,林小月赶紧开口道:“这个花不了多少钱,只是需要每三天往我药铺来一趟。”
大娘听了,笑着朝林小月点头:“那就麻烦小月姑娘了。”
半个时辰之后,林小月把大娘头上的银针慢慢拔下,神色轻松地道:“大娘,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大娘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也没回答林小月的问话。
“娘,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马憨子紧张地握着他娘的手,观察着她的神色。
大娘回过神来,疑惑地道:“我的头……”
“您的头怎么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马憨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头,不痛了”,大娘脸色一松,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勇儿,娘的头不痛了。”
虽然她的眼睛还是不能看见东西,可之前每天跟随她的头痛,已然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