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不关陈妈的事,是我坚持要进来的。”尤应蕊双手将结婚请柬放到茶几上,她跪在傅颂庭跟范娴身前。
范娴别开脚,并未动容。
尤应蕊肩膀轻耸,哭着用双手撑住膝盖,难道亲生和非亲生真有这么大的区别?
傅染在傅家的时间,哪里抵得过她的二十年?
至少,范娴以前都是当成至宝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妈,我心里也很苦,可没人能理解我,”尤应蕊哭得梨花带泪,“我跟成佑都结婚了,可我去中景濠庭您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吗?那晚小染没有回家吧?她跟成佑……”
尤应蕊泣不成声,手背抹去眼泪后不住哽咽道,“他们两个前一晚还……可我已经是成佑的妻子了,要换成别人,我当时肯定饶不了她,可她是小染,是你们的女儿,爸,妈,你们想想我,我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傅染捂住嘴角,身子虚软地靠着墙壁,人一点点往下滑,她左手死死扣紧扶手,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勉强撑起身。
尤应蕊这一击,无疑是将傅染推出去,自己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范娴联想到傅染回来当天的失魂落魄以及满身湿衣,想到明成佑不仅欺骗了傅染的感情甚至以那样恶劣的手段对待她时,胸腔内的怒火早已蔓延至眼中,“你们——”
她按住胸口,竟气得再难说出半句话。
尤应蕊跪过去握住范娴的手,“妈,您别因为我不再是您的女儿而将所有的事都怪在我身上,我也有说不出的苦。”
范娴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小染和成佑重新开始的报道当初满地都是,你倒真能忍,你们毫无预料地说出已经结婚,你们让小染今后怎么走出去?”
“妈。”
傅颂庭神情不耐烦地起身。
“别叫我妈!”范娴随手拿起桌上的请柬毫不留情地砸到尤应蕊脸上,“滚,给我滚出去!”
尤应蕊当真是懵了,眼泪汩汩往下淌,连眼睛都忘记眨一下,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还以为会像之前那样,哭哭闹闹范娴也就心软了。
被请柬尖角扫过的眼尾处火辣辣疼,比被人抽过巴掌还要令她难堪。
范娴越过尤应蕊身前,身上的香味隐约透出不同于尤家夫妇的高贵,“陈妈,送客。”
陈妈赶紧上前,“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
范娴走出去的脚步稍顿,“陈妈,傅家小姐只有一个,今后你把称呼也给我改改,她现在是明家少奶奶,担得起我们一声明太太的称谓。”
傅染艰难地迈出脚步,转身折回后慢慢走向房间。
手掌刷过墙壁,尤应蕊方才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从中景濠庭后出来她待在房间一刻都没出去过,连避孕的事都给忘记了。
傅染走得很慢,满脑子都想着他们要结婚,范娴担心方才的争吵声会惊动到她,匆忙上楼却看到傅染的背影,她赶紧跟过去,“小染。”
傅染站定脚步后转身,脸色苍白,“妈。”
“你,你怎么出来了?”范娴握住她的手腕,“是不是肚子饿?”
“妈,我想出来走走。”傅染双腿无力,索性背靠着墙壁。
范娴心有忐忑,方才只顾激动也没想到傅染还在楼上,“我已经让她回去了,这段日子你也待在家好好休息,工作室的事我们先交给别人。”
“妈,别担心我,”傅染头重脚轻地倾起身,“我想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