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下,陈初简单布置了任务,众人四散离去。
随后,城内喊杀声渐渐大了起来。
都统制衙门是一座前衙后院,内外五进深的宅子。
因亲兵都折在了桐山,官衙内同样没遇到什么抵抗,出奇的顺利。
甚至找到郑乙的过程也很顺利。宝喜和毛蛋两人在后宅围墙下发现郑乙时,想要逃出去的郑统制卡在狗洞中动弹不得。
郑乙不是没想过桐山会报复,只是没想到对方竟来的如此迅疾。
虽神锐军折了,他麾下却还有三军,虽然此三军没有他起家的神锐军那般唯命是从,但只要许下重利,郑乙未必没有殊死一搏的本钱。
不过,现下他被捉了,唯一的想法便是如何活命。
都统制衙门大堂。
正中挂有一块‘威严壁垒’的牌匾,下方是花梨木大案,案后是一把铺了张虎皮的大椅。
陈初背手在堂内转了一圈,随后走至大案后,坐在大椅上试了试。
“你还挺会享受。”陈初笑呵呵看着堂下被绑成肉粽子一般的郑乙。
“陈都头,若喜欢,某送与伱。”郑乙便是跪着,依旧上身笔直,想要维持些体面。
“我若喜欢,自取便是,何须你送?”陈初笑道。
“成王败寇。陈都头要怎样才能放我一回?”
“这话说的,郑统制,若我落在你手里,你会放过我么?”陈初似笑非笑反问道。
郑乙一滞,却叹了一口气,道:“陈都头,咱们只是误会一场。都是那朗山县令误导我,让我误认为陈都头等人害了我四位兄弟。说起来,你我之间并非甚解不开的大仇大怨。”
“哈哈哈”
陈初这一笑,大郎和刘二虎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看,当咱占优时,就连敌人都主动替咱洗白。
陈初笑够了,忽而悠悠道:“郑统制,其实咱们之间没甚误会。你家四兄弟的确是我杀的。”
“。”郑乙顿时脸色一变。
此时他倒不是恨,而是怕。陈初肯亲口承认,那便说明没打算留郑乙活口。
陈初缓缓从虎皮大椅上起身,边往外走边认真解释道:“郑统制,你莫怨我害你家。此事说起来是你家有错在先。
无端在官道设卡索要重税,断我桐山财路是为一错。
后又指示玉泉山匪人夜袭我庄子,欲要置我全家死地,是为二错。”
陈初路过郑乙身旁,拍了拍后者肩膀,又道:“都说祸不及家人,既然你家先对我家动手,便不能怪我要了你家几兄弟的性命。打是你们先打的,不过,打到什么程度、打到何时才停,就由不得你了”
说罢,陈初往堂外走去,“送郑统制上路吧。”
“不,不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大齐蔡州留守司都统制,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大齐官不害大齐官啊。”
陈初转向后院,郑乙凄厉的喊声渐不可闻。
后院,几十名鹭留圩联防队队员忙碌异常,穿梭在人群中的唐敬安手持账本,不时勾勾写写。
“敬安,可统计出来了?”陈初走近问道。
“东主。”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光芒的唐敬安忙低声回道:“方才粗略算了一下,郑乙这银窖中共贮银一十五万七千二百两,另铜钱无算,珍玩尚在统计造册”
陈初闻言眉头一皱,“那郑乙不过是一个都统制,怎会有这般多的家产?敬安怕是算错了吧!”
“呃”
唐敬安正想骂两句郑乙强取豪夺、再喝兵血,多年攒下这些家当也不算稀奇,却瞅见东家不虞脸色,突然间明白了点啥,忙改口道:“确是小可看错了,该是五万七千二百两”
不想,陈初又摇了摇头,“再算算”
“呃方才光线昏暗,看不真切。这次看清了,是七千二百两。”
“嗯。”
陈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今国事艰难,咱们作为大齐子民,切不可学那郑乙中饱私囊啊。这查抄来的家产,一定要一文不少的交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