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比他更有活力。
貌似也更为有趣。
和煦的春日阳光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他点燃蜡烛的火星。
那是一根红烛。
除了颜色之外,看上去与普通的蜡烛没有什么两样。
实际上却真的有所不同。
至少在他手里的这根红烛,燃烧的时间要比寻常蜡烛久出许多。
一根红烛,燃烧了整整一年的岁月!
算上那位蓑衣客之前经历的一年零一季,他们两人合起来,就这么耗掉了两年多的时光。
无人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做。
事实上,他们自己都有些不清楚。
只不过既然选择了开始,就必然要有个结束。
唯有如此,这样的等待才算是有意义的。
蓑衣客与红烛翁这么想。
那个让他们一等就是两年多的人同样也这么想。
。。。。。。
今天同样是立春的日子。
一年前,红烛翁点燃了一根红烛,让它燃尽了一年的岁月。
而今百无聊赖的他又从怀中拿出了第二根红烛,对着正午时分的阳光,欲再度点燃它。
但是蓑衣客却阻止了他。
不仅仅是言语阻止,连身体也动用了起来,一扫冬日里的僵硬,变得极具灵活性。
猝不及防的红烛翁终是没能握住那根红烛,让它跌落至了江水之中,然而瞧见这一幕的他却并没有怪罪蓑衣客的心思,反而是带着些许欣赏的态度对着蓑衣客言道:“春生、夏荣、秋枯、冬灭,我原以为你将这四季轮回的神通融会贯通,还要推迟十年以上,不曾想如今就达到了这个地步,可喜可贺!”
左手握着钓鱼竿,右手缓缓收回,蓑衣客的神色很平淡,话音同样平静。
“神通,是神灵乃至以上的存在才能施展的手段,以我如今的造诣,连小有建树都称不上,只能算是颇具雏形,何喜之有?”
红烛翁道:“你是人族,且体内全是凡血,没有一丝其他种族的血脉,能够修成悟道境大能,已是莫大的成就,而今你又在未曾堪破神魔界限的情况下习得了神通的法门,即便这对于神灵及以上的强者而言,是不值一提的雕虫小技,但在这多年不出神魔的玄域中,足可你称霸了。”
蓑衣客摇了摇头,哂笑道:“称霸?你当我是那由儒转霸的柳乘风么?”
红烛翁思索道:“你和柳乘风当然是不同的人,他是霸者,但非是不明事理的霸者,你是智者,很多时候却是不讲道理的智者。”
“哈哈,我何时没有讲过道理?”
“咱们这两个出去活动下筋骨,就能震动玄域五极的大人物,却是给一个还在向问道境发起冲刺的后生当了两年多的护法,你觉得这很符合道理吗?”红烛翁捏了捏胡子,反问道。
蓑衣客道:“他的年龄相对于我们而言,是后生晚辈不假,思维谋略方面,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修为实力上,他与我们平等对话也是早晚之事,给这样的人护法,我并不觉得是件违背道理的事情。”
红烛翁怪笑道:“但是他骗了我们,他与我们结盟的时候,可是承诺的两年问道,五年悟道,而今两年之约已然逾期,按照约定,他得成为我们的研究品了,你为何迟迟不动手?自己定下的结界难不成还解不开?”
蓑衣客道:“或许他早已破境,只是在稳固境界而已,再者,你若实在有那份心思,何不自己冲进去?”
红烛翁袖袍一挥,擦了擦鞋上的灰尘,道:“刚才我点根蜡烛,你就这么对我的,我要是直接冲进去破坏秦一剑的修炼,你这捕鱼的还不得直接跟老子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