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音顿了一顿,仿佛在倾听室外是否有他人在,见公主听意甚浓,全无懈怠之意,又沉了沉,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切齿地续道:“说起来这实在是一件当年让道宗与尼宗都惭愧的事!道宗失去了镇派神功的传承之后,竟然干了一件无比恬不知耻的事,他们派了一个少年,伪装成尼姑,混入尼庵,经过数年的卧底,竟然一路攀升,成了尼宗的主持,全面继承了尼宗的六阳功、六阳掌、五光剑、五色剑,甚至尼宗的铁指环……”
公主神色也陡然一变,有些失色道:“怎么可能?难道身边其他尼姑就没有发现么?难道亲自传他功夫的师父也未发现么?”
慈音又深深叹气:“古传有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要说少年男扮女装也是有的,若说一时看不破也是有的,但是经年累月,不被人看破绝无可能,这实在蹊跷得很。”
公主点了点头,道:“我在江湖上行走虽然不多,却也时常女扮男装。若说男扮女装,如果面目清秀,也并非不可能,比如男子喉结如果不大,用领子围脖遮着;嗓音可以夹着;比如胡须,可刮可拔;如果尿尿,则可以蹲着尿……”
慈音脸色一红:“殿下,小尼是出家人,听不得这些……”
公主道:“也许此人阴阳同体,也许当时发现他真身的尼姑俱被他挑起欲念、破身裹挟,甚至他的师父也可能被已他肆意玩弄……玩弄于股掌之上……”
慈音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殿下,小尼是出家人,听不懂这些……我们尼宗自郭襄祖师开派以来,每一个女子都是清清白白、清清爽爽的女儿家,绝无这种腌臜龌龊的事情发生。”
公主见她忸怩不已又气忿忿的,只好收了话头,继续问道:“后来呢?师父就顺理成章把尼宗衣钵传给了这位假尼姑、真道士么?”
慈音道:“不错!他待师父一坐化,便公然宣称峨眉掌门按道宗排资论辈,并重新蓄发,遣散尼众,从此,峨眉掌门又从尼宗转移回道宗,尼宗在历经郭襄祖师、风陵师太、灭绝师太、若止师太、百无师太之后,重归于道宗至今!”
公主道:“既然汝与孤直说了这件峨眉隐秘,已取得了孤的初步信赖!你只须再做两件事,这张投名状就完整了,峨眉佛宗掌管峨眉武学之门也必然能得到朝廷的认可!”
慈音问道:“何事?”
公主道:“一个就是汝刚刚提及的,把一份《一阳指》秘籍给我,有不通之处孤来问你,直到孤学会为止,学不会孤不离开峨眉;第二件,你来刺杀孤家,这样你就有了刺王杀驾的罪状,只要你有不臣之心,孤可随时拿捏于你。”
慈音道:“既如此,我何不就假意劫持殿下回念心庵,既方便了教授一阳指,又让小尼触碰了罪名,又让殿下避免坐视道宗不顾而得罪道宗,又让道宗比武有所顾忌,可谓一举四得!”
公主道:“善!心湛!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