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对公主心里尚有隔阂,况人多耳杂,当然一笑了之,不肯正面回答。
公主只好转移话题,又对陈思问道:“这副‘入真出妙’的对联又是何人写的?我看书法笔迹与上一幅相类,莫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陈思古怪一笑:“公主好眼力,但可惜……并非同一人所写,这一幅是当年的武林第一副总盟主、天下第一人所书!专门致意诸葛真以及洞妙真人。”
傅英突又想起了无量子段弘潼所提及的自己貌似天瞑老人,只是场合不宜,不便发问,只好暗暗把问题咽了下去。
天色不早,群侠在陈思、陈念、陈榭安顿下到各正房厢房安歇,不一而足。
傅英与公主也回屋休息。公主问:“你怎么碰上了蓝真娇?”
傅英道:“原来蓝真娇一直从成都跟到这里,见我脱离大伙儿,又跟上了我,不意遇到群猴捣乱。”
公主问:“你和东方涟漪脱离大伙儿干嘛去了?”
傅英见公主相问,实在不便相瞒,只好如实道:“我让她参谋一下《玲珑局》,不知这峨眉山会不会破一局?”
公主追问道:“你与她到龙虎山是不是也是为此?”
傅英道:“不错!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
公主道:“你我在成都重逢时,你查案心切,险些把我逼死,我自保不及,哪有心思问这个?在藏域时更是聚少离多!”
傅英轻抚公主秀发,道:“今晚向你请个假,我还要去找涟漪。”
公主道:“把她叫来不好么?难道她就这样忌讳我?”
傅英道:“不是她忌讳你,而是她怕你忌讳她。”
公主叹道:“你俩只是研究《玲珑局》么?没有别的?”
傅英:“……”
公主见傅英欲言又止,又单刀直入地问:“你们俩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傅英道:“在杭州海观亭,我与涟漪都跌入大海,在污泥穴中,我们都以为生而无望,不期然地就……”
公主推开傅英,紧抿住下唇:“当时我在忧心地找你,你却在生死关头快活……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没什么,你……你为什么瞒我到现在?我若不问,你是不是永远不说?你当初在西暖阁立的誓言呢,若你移心他恋,便先杀了我……对也不对?”
傅英道:“我既已违誓,我不杀你,你杀了我罢!但是,谁说我不爱你了呢?并没有移情别恋……”
公主道:“但你立誓是只爱我一个!你说没有移情?你几次三番想弃我而去……”
傅英道:“不是想弃你,而是想远离权力的旋涡。”
公主道:“不对!你真正爱的是华韶龄!因为我把她推上你的床,你却始终保护她,不肯伤害她……也不对,你真正爱的是央金,自从央金死了,你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英道:“别再说,不要再提!在武侯祠,我默默深悔,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无情无欲、无欲则刚的英雄,我其实只是一个内心软弱,害怕孤独的人,不断渴望爱、不断索取爱的人。翊镡,我其实是深爱你的,从皇宫、到华山、到成都,除了你伏杀驻藏明军给我带来了疏离感,我始终是爱你的,虽然你也曾犯下大错,借刀杀我的妻女……你拔刃自戕,我还不是原谅了你?最终留了下来,要陪你回京……我们这样互相揭盖子,揭得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