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面前装惨哭穷的戏码子仁不是第一次上演,王命硬等人当场领会到了自家将军的意图,l立马指挥将士们紧张的准备起来。
“二蛋你小子欠揍是不是,谁许你把盔甲擦亮的,赶快弄点泥巴涂上。还有别怕脏,往脸上多涂点鸡血。”
“三柱子,我让你把头上纱布包得严实点,你怎么把自己包成粽子了,来人帮他重新包。”
“铁锤你那把刀上怎么连缺口都没有,赶快去换一把,断的也行。”
……
准备妥当后,子仁特意将腿上多缠了几层纱布,拄着拐杖装作一瘸一拐的带兵前往城门口相迎。
此时李如梅、孙守廉以兵分左右,率领麾下众将在城门外列队完毕。为了迎接郝杰的到来,二人挑选出兵丁各个身材健壮不说,兵刃、甲胄也擦得锃亮,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阵阵耀眼的光芒。
见到子仁格格不入带着一班“残兵”步履蹒跚的走来,李如梅难掩满脸震惊的神情,快步迎了上来小声问道:“妹夫你这唱的是哪出,让郝巡按看到,小心他治你个军容不整之罪。”
“如梅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子仁说了一句后,故作神秘的停了下来,拐杖的位置稍作调整,轻声回道:“连番恶战过后,前来迎接的将士居然毫发无伤,加之各个甲胄齐备,莫说是郝巡按,就算是李总兵来了,你觉得他会信吗?”
子仁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如梅恍然大悟后本想效仿,谁知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高呼:“郝巡按到!”
不远处,郝杰率着一众家丁已经按下马速,缓缓向沈阳城走来。
郝杰一路上早已盘算过,蒙古鞑子来犯兵马众多,就算能将他们击退也定是一场恶战。迎面看到李如梅和孙守廉军容严整,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脸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孙守廉官职最高,急忙带头迎了上去,行了个握拳礼后满脸恭敬的说道:“末将辽东副总兵孙守廉,恭迎郝巡按,此战我等不辱使命大败蒙奴。”
李如梅、孙守经、孙守礼等人紧随其后依次上前相迎,子仁腿伤已经无碍,不过为求逼真,有意放慢脚步,结果落在了后面。
郝杰看到孙守廉,李如梅等人满面洪光,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心中正在犯嘀咕的时候,子仁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面沉似水的说道:“末将丁守明见过郝巡按。”说罢,一脸闷闷不乐的站在了旁边。
郝杰见诸将中唯有子仁一身征尘,身后的部属也大多带伤,随身的兵刃、甲胄满是缺口,还留有来不及擦拭的斑斑血迹,依稀可以看见同鞑子拼杀时的惨烈。郝杰立刻从马上翻下,语带关切的问到:“子仁,此役战况如何。”
“回巡按的话,蒙古鞑子兵锋鼎盛,末将率麾下将士冒矢浴血,终于将鞑子击溃。”话到此时,子仁长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怒吼道:“沈阳卫指挥使曹锡选拥兵不救,鞑子退去后反而起意抢夺末将拼死斩获的军功,不果后怀恨在心。一同驰援蒲河所时,有意率部冒进暴露我军意图死不足惜,为此引得鞑子狗急跳墙加紧攻城,害得所内军民死伤无数。
说道这时,子仁一脸悲愤的摇了摇头,定了定心神后继续说道:“其弟蒲河所备御曹锡选临阵脱逃,险些让鞑子攻破城池,被末将临阵铳毙,还望巡按将二人的罪责昭告辽东,以祭枉死军民的在天之灵。”
郝杰见子仁所言不像有假,不过为求稳妥,不急不缓的向孙守廉投去询问的目光。
曹锡远并非李成梁门下,卫所兵与营兵之间又互不统辖,此事牵扯不到自己头上,加之弟弟孙守经得了子仁的不小的好处,孙守廉自然不会为了两个死人同子仁为难,斩钉截铁的说道:“丁将军所言句句属实。”
恰好此时,范楠带着一众生员赶来,正了正衣冠后,义正言辞的说道:“学生蒲河书院训导范楠,代表蒲河所乡绅请愿,弹劾备御曹锡选。”说罢,递过一封所内士绅联名的文书。
郝杰接过文书后了仔细阅读了起来,当他看到曹锡选弃城不战,导致鞑子不过百骑便攻进城时,仪态大失的咒骂了一句:“狗东西。”
声音虽小,但是就在他身旁的子仁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笑道“曹家这次是永世不得翻身了!”这时猛然想起还有正事要办,说道:“末将同李如梅、孙守经两位将军在蒲河岸边设伏,把总王守官生擒获朵颜部台吉赖洪大,敌酋长昂修书一封,表示愿同大明重修旧好,在下不敢轻易决断,还请郝巡按过目。”
语毕,递过两封书信,多出来的一封为勇武口述,子仁抄录下来的汉字版。
郝杰本还担心自己不识蒙文,见到子仁递过的信中有一封为汉字,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深知此事牵扯甚大,仔细看了一番后便将书信收起,命孙守廉严加看管赖洪大,准备同巡抚顾养谦、总兵李成梁商议后再作定夺。
见朵颜部台吉被擒,郝杰心知鞑子定是吃亏不小,对此战所取得的战果增添了几分信任,随后命家丁把蒙奴的首级一一验过。
家丁检查过牙口、面门、发髻后并未发觉异样,为求万无一失,还命人打来清水,将蒙奴的首级抛入水中。
郝杰的长子郝忠国,历来对武人心存警惕,担心有人杀良冒功,向家丁请教一番后,亲自上前查看。见到一颗颗面目狰狞的头颅,无不仰面朝天。难掩兴奋的说道:“父亲,面部朝天为男,面部向下为女子,五百余枚首级俱为真奴。”
斩敌五百乃是一场大捷,郝杰喜上眉梢的说道:“我军以不足万余兵马,大破蒙奴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本官定会上报朝廷,为诸将请功。”这时看到子仁甲胄不整的部属,心知子仁此战孤军出援,外有蒙古大军围攻,内有曹锡远兄弟掣肘实在太过艰苦,心存愧疚的说道:“子仁,你辛苦了!说吧有什么本官能为你作的,只要职权以内绝不推辞。”
(明晚十点前更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