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顺顺漾着笑:“你可是我的老同学,我记得上高中那时总和你们班一起打篮球。这次也是开会遇的巧,要不,还真不知道你在这,来几年了?”
孟得见到裴顺顺如同他乡遇故知般亲切,“毕了业就来了,有年头了。”
“胡唯也是和你一届的?”裴顺顺从烟盒倒出一根烟,也不抽,一下一下地在指间转着。
“他比我晚两年。”
“按理说他这个年龄,不该是这个级别。”
听出裴顺顺意有所指,孟得有些遗憾:“他不是军校生,在沈阳当了几年兵,选送来的,倒可惜了。反正,怎么跑,都是绕着关外打转转。”
自古这山海关是道坎儿啊。
裴顺顺听出孟得话里隐隐的优越感,心中冷笑。
往往这应届瞧不上往届,硕士瞧不上本科,人还真分起三六九等来了。
殊不知天天在黄土太阳的泥地里摸爬滚,还能沉下心去读书的,才是有大韧性的人。
裴顺顺一直很佩服这样的人。
想着想着,顺顺垂下眼,无限惆怅的样。
应园春这地方,装修的有格调,连洗手间也要搞出点花样。
翠绿竹子砌成的屏风,洗手的水池雕成了莲花。
胡唯从里头拐出来,对门口服务生示意:“二十四桌,买单。”
服务生一翻记录,很有礼貌:“先生,单已经买过了。”
“什么时候?”
“在您之前有位先生,来的时候就买过了。”
胡唯心里明镜似的。
裴顺顺今天这顿饭,说是和孟得老同学间叙旧,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三句话有两句是冲着自己来的,两人不认不识,却装出一副熟络的样。
小胡爷两只手抄在裤兜,边想边走,意兴阑珊。
洗手间在一串包厢的尽头,走出这条走廊,才是外面的大厅。
正是晚上饭口,各个房间里觥筹交错的声音不绝于耳,乱哄哄的,前头不远一处包厢门口,有两个人在说悄悄话。
为什么说悄悄话呢。
男的将女的虚罩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抵在她耳边,低头正在讲些什么。
女孩有点紧张,两只手扭在一起,背后头。
成年男女谈恋爱调个情,这都很正常,胡唯走过时,出于礼貌只匆匆一瞥就移开了目光。
走了两步,小胡爷眉头一皱,觉得有点眼熟。
遂,又回头。
这一看可倒好!
小胡爷心里嗬了一声,好家伙,化的像个小鬼儿似的!难怪刚才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