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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公器私用(第1页)

“曾华,我耐着性子和你磨牙这么久,尽打嘴炮,真的是掉价。”贾寒剑撕下温文尔雅的伪装,猛地起身,一声断喝,“曾华,你是不是收了顾耀情二万块钱,说!”。

曾华心中暗惊,矢口否认:“没有。”

“嘿嘿,”贾寒剑冷笑连连,“曾华,你是死硬到底的腐败分子。向你出示了这么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证据了,你还负隅顽抗,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小王,放录音给他听!”

严阵以待的小王立即按下播放键,音箱里传来了顾耀前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声音:“邝镇长,我俩认识多年,不瞒你说,我啊,和曾书记是朋友。”

邝难宣声音清晰:“顾老板,你就往死里吹牛吧。我今天可听说了,曾书记今天上午当众把你骂得狗血喷头,就欠掌你耳光了。朋友能这样做吗?谁会有这样的朋友!”

顾耀前显得有气无力,断断续续说:“当然、当然是朋友啦,我们那是演双、双簧,演给别人看的,懂,懂吗?我,我送……送二万块,……钱……给,给他。”

小王马上按下停止键,声音戛然而止。

贾寒剑紧盯曾华,不无得意说:“曾华,我的证据够重磅吧?意不意外?震不震惊?”

“我们办案是讲证据的,尤其是对你这样狡猾透顶的腐败分子。没有一系列的确凿证据,我能随便对你动手?!”

每逢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日无古贤。曾华闲暇之余,经常默诵这句话,反复琢磨其深邃内涵,煅炼自己的意志。日深月久,水滴石穿,曾华的内心训练得十分强大,越是遇到惊天动地的大事,越是心静如水,镇定自若,临危不惧。

面对贾寒剑的突然袭击,曾华胸中确实有短暂的心慌,掀起了惊涛骇浪。瞬间的慌乱过后,他迅速稳定了情绪,调整好思路,有条不紊说:“贾大组长,你为搞我确实是煞费苦心,手段用尽,但你自鸣得意太早了。第一,这段录音的可靠性置疑。顾耀情说话时迷迷糊糊,昏蒙状态十分明显。我怀疑他被居心叵测之人灌醉了酒,或下了药。第二,我和顾耀情不是朋友,九月二十七日前素不相识,也无任何联系。你可查查我们的通讯记录便知。第三,顾耀情承建包红旗村引水渠工程,偷工减料,掺杂使假,搞‘豆腐渣’工程。我发现后,责令他整改,他也悔过自新。这有多人证明。”

曾华耐心详细陈述道:“第四,在此之后,我和顾耀情再未见面。当晚,我在龙板村遇袭受伤,八点多钟从医院回到宿舍,草草吃饭洗漱便睡觉了。你到镇中心医院查就诊病历便知我言之真假。二十八日凌晨六点多,我发现了桌下纸盒子里的二万元现钞,当即叫来了镇党政办主任云飞商谈如何处理。我俩经过认真分析后认为,这钱应该是顾耀情乘我到云飞宿舍之机,偷偷溜进了我的房间,留下的现钞。”

“第五,我立即安排云飞当天无论如何找到顾耀情,问清情况,把钱还给他。谁知他二十八日一大早就去了省城沙市,到公司汇报。随后又查出肺癌早期,就留在沙市治疗。云飞无奈,便把二万块钱捐给了镇教育基金会。”

“第六,我和云飞商量后决定,待顾耀情病愈回柏城镇后,我自己垫钱再把二万元钱退给顾耀情。”

“哈哈哈,”贾寒剑放声大笑,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声音充满得意之余,又含有无比自负,“曾华,你是我担任省委巡视组长近六年来,遇见的最会编故事的贪官、腐败分子,其水准堪比好莱坞实力派演员和编剧,可得影帝大奖。特别是第六条,看似合情合理,但是巧言令色,漏洞百出,不足一驳。”

“戏演得再好也是戏,就象气球,一戳就破。你入戏太深,犹如深陷泥坑,不可自拔。今天你成我的手下败将,那是你的幸运。”

贾寒剑春风得意,开怀大笑:“曾华,我今天对你的问话到此为止,结果令我非常满意。我会把你的违法违纪线索立即移交给宁山县纪委,我已批准他们对你采取留置措施,所以,你再狡辩都无益。你今天就不用回去了,老老实实接受他们对你的调查审问,你有什么话对他们去说吧。”

“好好回答他们的问话,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和蔼可亲,不然你会吃苦头的。”

“哈哈,受托之事终于完成,我可以交差了。”

曾华听罢,象一个斗败了的落魄公鸡,垂头丧气,低头小声问:“贾组长,你的雄韬伟略,耐心细致,令我折服,甘拜下风。但有一事不解,还望赐教。”

贾寒剑得意洋洋说:“问吧,我乐意为你答疑解惑。”

曾华小心翼翼说:“贾组长,你最后一句话是否可以理解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次针对我的调查,另有主谋?”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贾寒剑一愣,稍加思索,又无所顾忌说,“曾华,反正你已经出不去了,出去了也是个丧家之犬。说给你听听也无妨。”

“你到宁山不到一年,自以为有刘牛庇护,目空一切,张扬跋扈,谁你都敢搞,谁你都敢动,得罪了太多的官员。因此,宁山官场圈子给你起了个‘曾猖狂’的绰号,我看倒也名副其实。”

“宁山在京城、省城当大领导的多得很。他们很齐心,很团结,抱团取暖,‘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势力不可小觑。你的眼光太小了,格局太低了,说是井底之蛙也不为过。别看刘牛在宁山权倾一方,呼风唤雨,出了宁山,到了省城、京城,他屁都不是。他在达官贵人面前,乖巧得象一条叭儿狗,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喝了点残羹冷炙就欣喜若狂,给他一根骨头就可让狂吠咬人。”

“宁山籍的京官要动你,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即使你是刘牛的人,他敢放个屁?”

“曾华,凭心而论,你信仰高尚,秉性善良,想干事,能干事、会干事,是个可塑之材。但你的优点也是你最致命的缺点,不知道是谁能给你官,你为谁当官,当官为了谁。你象一个无知无畏愣头青,一头初出袤屋的蛮牛,完全凭意气用事,横冲直撞。本地官员你是遇见一个得罪一个,宁山籍在京城有头有脸的官你也间接得罪过遍。”

“他们是我的朋友,要我想法关照你,我当然得照办了,”贾寒剑假惺惺说,“曾华,你可怨不得我。”

“我明白了,”曾华恍然大悟,随后又饶有兴致地问,“贾组长,我们的赌约还要兑现吗?”

贾寒剑象看傻逼的一样盯着曾华:“曾华,是不是吓傻了?我和你的赌只不过猫捉老鼠,玩你而已。你已是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是天真地认为我会发善心,还是当真以为刘牛会保住你?”

“我是认真的,”曾华诚恳地说,“贾组长,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可要愿赌服输哟。”

贾寒剑睥睨曾华一眼,转过身去,不停的摇头,悲天悯人说:“疯了,疯了,煞是可怜。”

“疯了,”两名巡视组成员不约而同大声说,“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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