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腾就是趁这个机会,溜进了沁风园。
保皇党精通奇技淫巧,穆腾利用亚历克斯提供给他的小型炸药和开锁技术,偷走了名单,留下信件。
那份名单,现在就贴身藏在谢旌文的毛衣背心里头,他怕人看出端倪,所以在外头穿了很宽松的风衣。
医院,就是约定好的交赃地点。
但穆腾并没有告诉谢旌文,会是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和他交接。
所以谢旌文更加紧张了,谢洛白身边这个司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他像条狗一样形影不离跟着自己,他很害怕被对方抓住把柄。
“诸位请留步。”
到了诊疗室门口,护士带着甜笑拦住了温夫人、副官以及小四。
“病人接受检查,需要脱掉衣裤,为了尊重病人,请各位在外稍候。”
温夫人和副官都点头,只有小四蹙着眉一动不动,谢旌文偏头冷笑。
“怎么?你还要跟进去吗?也是,表哥或许会担心我这废人跳窗逃跑。”
这要求并不算过分,医生和护士都是医院的正规工作人员,此前谢旌文住院时温夫人都熟识的,如果小四还要以安全为由跟进去,就是强词夺理了。
“大少帅说笑了。”
小四只得退后一步,让护士将谢旌文的轮椅推进去,关上了门。
谢旌文在医生和护士的帮助下,从轮椅上挪到了病床上,医生转身带手套准备检查的时候,那个护士突然朝谢旌文伸出了手。
只是一个眼神,谢旌文就明白了,快速把藏在衣服里的名单递给了她,护士接过来,不动声色地放进病例夹,然后又将一个小瓶子塞给谢旌文,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谢旌文一愣,还来不及发问,医生却已转过身来,护士便旋身走到一旁。
检查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护士推着谢旌文出来时,小四不由往里探头,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只得紧随谢旌文离开医院。
一行人走后,那护士继续忙碌到下午六点,下班后才悠然换了便服,将名单放在自己的手提袋里。
医院门口的花台边,一名黄包车夫将车停在那里,正蹲着抽烟等生意,那护士便朝他招手。
“黄包车,走不走?”
“走嘞!”
黄包车夫踩灭烟头,将车子拉过来,护士便上了车。
跑了一段路,那护士突然开口。
“跟踪谢旌文的人,走了吗?我现在去送名单,是否安全?”
那车夫边跑边答。
“谢旌文一离开,那条尾巴也跟着回去了,我又盯了一下午,没什么可疑的人,佐藤先生的人还等在城外的茶棚里,你动作要快一点。”
黄包车将她拉到一个巷子口便走了,那护士下了黄包车,又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赶往城外。
残阳如血,落日余温渐渐撤去,茶摊老板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的搓手上前,对小木桌边坐了一下午的,穿长衫带巴拿马帽的男人道。
“两位老板,眼见这天快黑了,我得收摊回去了,两位要是想喝茶,不如明儿赶个早?”
男人抬手,甩出六七块银元在桌上,用有点蹩脚的中文道。
“这些,够不够让你晚点收摊?”
茶摊小本生意,一个月就赚那么一两块银元,老板哪会嫌钱烫手?别说让他晚些收摊,就是让他一夜别收摊都是愿意的。
老板笑盈盈地捧了钱,再也没上前催过一回。
一辆老式福特轿车出现在视线里,男人站起身来,取下巴拿马帽。
轿车很快开到茶摊前,护士从车上下来,男人露出几分焦急。
“东西拿到了?”
护士从手提袋里拿出那份名单,男人去拿,她却伸手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