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瑜抬手擦掉脸上的血迹,目中也有了怒色。
“话我放在这里了,楼公子好好考虑吧!”
说毕,她转身阔步离开,游廊上的姨太太们见她出来,都吓了一跳,纷纷散了,只有六姨太姜氏还站在原地。
胡金瑜走上游廊,见了她略微一愣,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阿萱?你在这里干什么?”
六姨太福了福身。
“我……来替大小姐看看未来的夫婿。”
胡金瑜冷哼一声。
“哼,你也是听说姓楼元煊曾名动雍州,来一睹美男子风采的吧?你可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旁人就算了,父帅一向最宠爱你,如果你生了异心,担心他活剥了你。”
姜萱面色绯红,惊惧否认。
“阿萱怎么敢?”
她望着胡金瑜受伤的脸,咬唇道。
“大小姐,你脸上的伤,得快些上药,姑娘家脸上怎么能留疤……”
胡金瑜面沉如水地嗯了一声,姜萱跟在她身后走着,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
“大小姐,你当真要嫁给楼元煊吗?我看他并不乐意,如今就出手伤人,今后又怎么会对大小姐好呢?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我觉得……”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
胡金瑜突然侧目看了姜萱一眼,向来坚毅果决的双眼,此刻竟带上一点悲凉。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心仪的人在一起,既然如此,嫁谁不是嫁。”
姜萱闻言,默默不语,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簌簌落梅之中。
溪草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潮湿阴暗的屋子,黑洞洞的,没有电灯,桌上只燃着一豆烛光。
睡惯了软床,身下的床板硬得硌人骨头,好在棉被还算厚实,并没有冻着她。
她这是……被胡金瑜生擒了吗?
带着疑问,溪草扶着床慢慢坐起来,四下张望。
“四格格醒了?”
男人的声音在角落响起,溪草这才发现,原来暗处的长凳上,坐着一个人。
光线太暗了,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却认出了他的声音。
“穆腾?怎么是你?”
话一问出,溪草的心就沉了沉。
她自己都以为是胡金瑜的人抓住了自己,谁知最后却被保皇党截胡,计划营救她的人恐怕也难以猜到,没有方向,恐怕更难。
男人起身,拨了拨桌上的煤油灯,光线在那张阴森的脸上明灭交杂。
“四格格怀有龙嗣,怎能在外流亡?陛下命我必须将你带回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