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没有穿高跟鞋,第一次在六国饭店,可被你踩得够呛。”
溪草微怔,却听谢洛白心情很好地道。
“小骗子,当时还骗二爷不会跳舞。念你舞艺不错,以后二爷舞伴的位置就留给你了!只有你一个!”
说得仿佛还是恩赐似的!
溪草翻了一个白眼。
“可二爷的技术似乎不怎么样,我可不想当你的舞伴。”
“是吗?”
谢洛白表情微敛,难得一本正经反思。
“在德意志的时候,为了去处理任务,跳舞只敷衍学了一些。溪草,以后只能请你教我了。”
洗一个脚,简直比和潘代英夫妇打交道还头疼。
“我洗好了。”
溪草拾起另一张毛巾,趁谢洛白不备,飞快抽出脚擦干。然下一秒,她望着那张烧得火热的炕,又犯了难。
蒋家已然把他们当成了夫妇,这准备的房间,除了喝水的杯子,大多东西都只有一件。
天寒地冻,又不可能让谁去睡地上。
罢了罢了,反正又不是没有睡过!
思及此,溪草才发现这句话有严重的歧义。
她脸颊一红,自我催眠,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溪草抖开被烘得暖烘烘的棉被,打散头发,贴着炕里歇下。
怕谢洛白乱来,她只脱了辛红鹤扔给她的棉袄,和早间穿出的外裙。夹棉的短袄,只片刻,便让她身上沁出一层薄汗。
溪草强忍身上热意,竖着耳朵聆听身后动静。听到房门关合,继而被子一角被拉开,浑身一瞬紧绷。
谢洛白却什么都没有做,只轻轻地放下帘帐,吹熄蜡烛。
烛芯上的青烟,在空气中蔓延出一道弧度,后知后觉的,溪草忽然有点郁闷。
她明明是谢洛白的救命恩人,按理说谢洛白对自己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怎么活阎王一糊弄,她就自乱阵脚了?
好像从谢洛白说了那句和梅凤官公平竞争后,她便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对,现在梅凤官下落不明,他拿什么和人家公平竞争?!
溪草才发现自己竟上了谢洛白一个大当,被他的文字游戏弄得晕头转向,牵着鼻子好不糊涂!
她怒从心起,猛地转过身子,要和谢洛白对峙理论。
可转身,却见谢洛白睫毛微颤,已经发出绵长的呼吸声,那一肚子的火气也在瞬间偃旗息鼓。
罢了,先放你一马,等明天早晨,再和你继续算账!
溪草在谢洛白耳朵上拧了一拧,打了个呵欠,一阵困意袭来。
殊不知她才睡着,旁边的人忽地睁开双眼,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黑暗中,谢洛白盯着溪草那张苍老蜡黄的脸,无奈一笑。
“还真让人下不了口,不过当然不能就这样放过你……”
他轻轻托起溪草的腰,把少女揽入怀中,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