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子,对人性自然也没有太多了解,她生怕自己因为一时的好感,误信了歹人。
可她又很天真,居然当着溪草的面,把自己的怀疑与不安问出了口。
溪草就笑道。
“你表哥若有这样的心思,何必等到现在?就算总统,他也做得。”
她这话说得,可谓狂悖了,可难道不是事实吗?
现存的几方军阀里,谢洛白是最年轻有为,名声响亮的,他在淮城那一年,不仅获得了许多高官支持,又兼有雍州、蓉城做后盾,当初把楼奉彰搞下台的时候,许多人都猜测,谢洛白可能会趁机取而代之。
他不是没有机会,只是志不在此。
若换作几年前,谢洛白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华夏需要一个强权总统,来结束四分五裂的局面,可是如今,他的想法已经改变了。
外患未除,手足相残,只能让国家在内耗中变得越发贫弱不堪,只有一致对外,才能救华夏于水火。
不知为何,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格外具有说服力,谢明苒愣了愣,竟放下戒心,让出道来,让溪草带郑金花到了谢信周的床边。
“大帅这的确是中毒的症状,但绝不是因为珊瑚!”
郑金花一看谢信周的状况,就下结论。
“珊瑚和其余几味药材、乃至日常吃的食材,几乎都不相克,根本不可能引发中毒。”
乔大夫也点头道。
“老夫虽然不认为郑大夫的药方有效,可这话却是赞成的,大帅的症状,分明是吃了更厉害的东西导致的,亚历克斯,你确定你除珊瑚之外,什么都没加?”
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亚历克斯表情沉重,额上也沁出一层汗珠,闻言他坚定地道。
“我也是医生,医生就有医德,中医既然是我不擅长的领域,我怎么会随便乱来,拿病人做实验品?珊瑚粉的品种、剂量都是严格遵照郑大夫所说!”
溪草就沉默了。
如果郑金花的药方没问题,亚历克斯也没有擅自加码,那就说明,是其他环节出了问题。
她侧首悄悄对郑金花吩咐了几句,郑金花点头,丢下药箱就往外走,乔大夫见状,连忙追过去。
“少夫人,现在正是需要大家群策群力,为大帅解毒的关键时候,郑大夫这是打算去哪?”
虽然郑金花的方子看似没有问题,可谢信周确实是中毒,她要是跑了,谢信周出了什么事,难道他来背这个黑锅?那怎么行,他乔家满门都不够赔的。
溪草正要说话,亚历克斯先一步拦住乔大夫。
“老师,先别管别人了,您已经给大帅催吐了,状况仍不见好,我们得先想个办法才行啊!”
溪草和谢明苒也忙问谢信周状况,乔大夫道。
“我已经配了解毒汤,让人去熬了,可是由于不知道中的什么毒,能不能奏效还很难说。”
溪草摇头。
“先别说奏效,就这副药都已经吃坏了,难保解毒汤就没问题。”
亚历克斯也道。
“只是催吐不行,毒药残余还是会附着在肠胃内壁中,最好是赶紧送到医院去洗胃,可外面那些兵拦着,说没有大帅的命令,不许我们出去。”
众人正说着,温氏那边得到消息,带着儿子谢旌文匆匆赶过来了。
见床上的谢信周气息微弱,嘴唇乌紫,满身的汗都冷透了,喊了半日也不见答应,母子俩皆慌得六神无主,谢旌文更是悲愤交加,转身扬起手臂就要掌掴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