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父子,但谢洛白从来没和他一条心过,如果知道楼奉彰命不久矣,说不定谢洛白会自己上位,沈督军决定不把楼奉彰和他说的事告诉儿子。
“并非我自己要住,而是替你姐姐买的,等我们一走,你又是个冷性子的人,你姐姐没点产业,少不得要被向家看轻,到时候吵架闹矛盾,也好有个去处。而且,明天先不走,再推迟两天,咏育说的对,至少等到元宵过后。”
沈慕贞听了,鼻尖一热,沈督军虽然对沈洛晴也不错,但很少这么体贴入微;而女婿向咏育不止一次劝他们多停留几天,之前沈督军一直坚持,现下的松动怕也是因为舍不得女儿。
“还是督军为女儿想得周到,洛白,你大姐待你不错,这件事你可要上点心。”
目送沈督军的车子离开,溪草立马开口。
“不对,督军买宅子,绝不是为了大姐,他想留在淮城!”
饭店里的宾客陆续走出来,谢洛白看了溪草一眼,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叫小四开车先送谢夫人回去,又命何湛单独开了一辆车来,两人坐上车,谢洛白才道。
“一定是楼奉彰那只老狐狸对老头子说了什么,看样子,他鬼迷心窍地信了,还防着我,不肯明说。”
他敲击着膝盖,冷笑。
“何湛,我刚才看到老头子把他身边最信任的孙副官派出去了,你明天找人跟着他,看看楼奉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何湛应下,溪草便放了心,外头的事谢洛白自己会处理好,无需她多言。
见她舒展胳膊,懒洋洋用手肘杵着车门,眼帘有下垂之势,谢洛白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一抱,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一下。
“睡吧,到家还有一个钟头,现在让你睡饱,晚上可不许托困了。”
溪草马上就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脸色急剧发红,下意识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见何湛面色如常,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心里还是狠狠地臊了一下,推开谢洛白冷冷道。
“我已经装了一次妒妇,今天夜里,二爷可没有别的借口再推脱董姨娘那边了,你收拾收拾,就赶快过去吧,拒绝多了,人家该怀疑你的真心了。”
谢洛白干脆将溪草抱坐在腿上,环着她摩挲那一双藕臂。
“当着你儿子的面,可不许撒谎,你真舍得我去找别的女人?”
如今天气渐渐暖了,溪草已脱了皮草,换上长袖的丝绸旗袍,谢洛白掌心的温度,隔着薄滑的绸缎传过来,让她身子有点软,可嘴上却硬气得很。
“怎么舍不得,随你爱去哪就去哪吧,横竖与我无关,我一个人落得清静自在。”
明知是气话,谢洛白还是被她怄到了,张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口是心非的小骗子。你可真狠!”
他牙齿用了几分力气,溪草吃痛想要叫,看了前头的何湛一眼,生生咽了下去,由着谢洛白动作越发放肆,她推他不开,只得抿紧了嘴唇忍着。
等到官邸的时候,溪草的旗袍襟口早已大敞,裙摆也被撩到了大腿上,车子停住,谢洛白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她衣裳里头伸回手,恢复清明之色。
溪草没好气地推开他,侧过身将衣裳整理好,等气不喘脸不红了,两人才一本正经地各自下了车。
才走到门厅,芸娘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脸紧张地揪住谢洛白。
“司令,我们小姐腹痛如绞,疼得快晕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还以为董怜有多大的手段,原来也不过是老一套,王府大院长过见识的溪草,竟有点想笑。
谢洛白一心想要拉溪草回屋,好继续刚才在车上的未完的缠绵,谁知董怜闹出这么一出,太阳穴上顿时青筋暴起。
他深吸两口气,瞬间换上一副担忧神色,阔步跟着芸娘往后头小楼走去。
出来迎接两人的金嬷嬷见状,忍不住对着芸娘的背影淬了一口。
“呸!不要脸的妖精!早不死晚不死,二爷一回来她就要死了!”
溪草失笑,打了个哈欠。
“既然董姨娘病了,二爷关心也是自然的,毕竟是新欢么,行了,咱们回屋睡觉吧!闹了一天,我可困得慌。”
谢洛白刚踏进董怜卧室,就见她穿着个丝绸睡衣半躺在床上,蜷缩着捂住腹部,修长的腿露在外头,铺下一头缎子似的发,未点胭脂的唇咬出血印,何其我见犹怜,平添了几分妩媚。
谢洛白只觉心累,他箭步冲过去扶住董怜,一脸心疼地替她顺着背脊。
“怎么回事?病了怎么也不叫人来找我!”
芸娘在旁边插嘴。
“说要请大夫,金嬷嬷却推说今晚人手都去给大小姐的婚礼帮忙了,您若晚回来一刻,只怕我们小姐就生生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