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被打扰,那个男人也不停手,只越发肆意地撕扯六姨娘的衣裳。六姨娘脸一阵白,一阵红,哭喊出声。
“五姐姐救我!这人突然从后面冲出来,我根本不认识他!”
“原来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别害怕,咱们一回生二回熟,我会好好安慰太太您的……”
男人如是说,越发不收敛。五姨太目中光芒一闪,本是要大嚷的声响,转而变成了压低的叱喝。
“喂,你快住手!”
她似乎要去拉那人,可又忌惮对方动作,犹在不知所措,一双长靴猛地迈入梅林。
那男人尚伏在六姨娘身上,却忽地后颈一松,尚来不及反应,太阳穴上已经迸出一丛血柱。在子弹惯性之下,男人脸侧仰翻转,定格在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惊愕难当。
“大小姐,他突然……”
六姨娘惊魂未定,颤着唇被胡金瑜从地上拉起,披上了她黑色皮衣。
“什么都别说了。”
胡金瑜陡然冷厉的眼风从五姨娘身上滑过。
“我送六姨娘回房换件衣服,你去前面守着。还有刚刚那几个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教你了吧。”
五姨娘低眉顺眼“嗯”了一声,拾起地上的剪刀转身离开。胡金瑜的视线落在男人肩上的伤口上,淡淡在周遭看了一圈,这才阔步走出梅林。
她前脚才走,后面来了两个护兵,很快把男人尸体弄走。
梅林又恢复了往昔的静谧,仿佛刚刚的一场血案是错觉。
胡金瑜是在牌桌上找到溪草的。
跳舞什么的,到底更被年轻小姐喜欢,怕有些上了年纪的夫人太太们无聊,胡家便在大厅东北角的轩厅中支了牌桌,供太太们消遣。
溪草在一群年龄稍长的女眷当中尤其打眼。
胡金瑜走上去,她换上了一件长及膝弯的大衣,这衣裳款式近似男装外套,可被胡金瑜穿着,非但没有显得违和压身,反而有一种潇洒利落的美感。
胡金瑜不动声色站在溪草身后。
“听五姨娘说,刚刚沈小姐去后院梅林中赏花,我们找过去,却没有见你,还以为你迷路。”
溪草摸牌的动作一顿,歉意一笑。
“给大小姐添麻烦了。我有孕在身,受不得寒。那时五姨娘去取剪刀,我一个人无聊,便先回来了。”
胡金瑜唇上还噙着笑。
“待客不周,是我的失误,沈小姐太客气。听说沈小姐牌技了得,本来我还想帮你引荐。不想沈小姐已经摸上牌了。”
“谁让今天牌搭子三缺一呢?”
胡金瑜话音刚落,有一个急性子的太太已经掩口笑道。
“我那时看到沈小姐一个人在那站着,就请她和我们凑一桌。本以为是个生手,还能让我们几个熟手占点便宜,哪知竟是请来了一个高手,别看她们两个不吭声,保不定在怪我呢!”
另两个太太一瞪眼。
“说得是我们输不起一样。若不是你牌技实在太烂,这么可能这么多圈,竟一把都没有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