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刀啊,王家就是专门打刀的,”上官大牛回道:“他家那是祖上的手艺,县衙里的刀也都是从他家订的,但咱们这个小地方,哪里用得到那么威武的大刀了,他家这会儿就开始打一些小玩意儿……”
上官大牛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云念不由揉了揉眉心,接着说道:“我说的是那种特别的刀。”
“二狗啊,你该不会魔怔了吧?”上官大牛听了他的话,又是一脸的担心。
自家这个二弟,这行为举止,说话做派,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闻言,云念不由扭头看了他一眼。
想不到这书中之人,竟然还如此栩栩如生。
只是晃了这一会儿的神,云念便拍了拍上官大牛的肩膀,而后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也只是暂时这样,等我离开……等过一段时间后,我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你也不用太过轻视自已,谁知往后上官家不会有良田万顷,财源滚滚之日呢?”
说完之后,云念便提步往外走去。
上官大牛被他给说愣了,原本家中也只有自已小时候读过几本书,二狗是个没文化的,现在怎么说起话来又文质彬彬的呢?
但见云念的身形已经要走出院子了,他赶忙扬声叫道:“二狗!二狗!你去哪儿啊,听哥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就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吧!”
云念未曾回答,只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家,而后凭借着上官二狗脑中的记忆,径直向着王家的方向而去。
既然这王家祖上便是打刀的,那家中未必不会有书中所指的那把刀,只不过前番发生了那种事情,想必那王家小姐也不敢再见到自已,并且她去取刀,王家也未必肯给,倒不如偷偷摸摸潜入进去,借她家宝刀一用。
这般想着,云念便挑了一条平日里无人走的小路,绕道去了王家。
话说这王家姑娘从李秀才家匆匆忙忙逃出来之后,一猛子便钻进了野田里,先将自已身上的衣裳穿好,方才挑了条无人的小道往家里赶,好巧不巧正看见上官二狗那虎躯正在这路上快步走着,她的脸色当即便是一片惨白。
“这个憨子怎么也在?”王家姑娘的心跳开始剧烈了起来,想起先前在李秀才家里上官二狗所说的话,身上的冷汗就直冒,“他该不会,该不会要把那事情告诉我爹吧?”
心中这般一想,那可不得了了,赶忙从地里跳了出来,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高声叫道:“上官二狗!”
闻声,这身体的记忆让云念本能地转过了头去,便见王家姑娘迈着小碎步匆匆往自已的方向跑来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王家跟你们上官家好歹算得上是世交,你还想找我爹去告状,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了吗?”王家姑娘红着眼眶吼道,毕竟在这里,女儿家的声誉清白比什么都重要,要是让村里人都知道了她干的事情,往后还有哪家敢上她家去提亲的?
云念愣了愣,未曾想这王家小姐就跟在自已的身后,更没有想到她以为自已去王家必定是去告状的,这一番倒是给云念省事了,于是云念当即学着昨日地里的那群地痞流氓的模样挑了挑眉,扬起下巴来看着她说道:“你自已干的事情都不敢承认了吗,我不仅要告诉你爹,我还要告诉十里八乡,让他们都知道你这女人的面孔!”
话音落下,这王家姑娘更急了,压根没有注意到他语气与先前的不同,身子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哭道:“我知道错了,二狗,你也知道的,咱们两家可是世交啊,虽说早些年,家里人给我和你大哥定下了娃娃亲,可这年头不好过活,谁又不想给自已谋个好前程啊,你们家就剩你这个顶梁柱了,还能辛辛苦苦种田干活谋出路,可我到底是个女儿家,娘死的早,家中就我和我爹,连个弟弟都没留下,我们家可就指望着我呢,你说,要是往后我真嫁给你大哥了,一家子的吃喝全凭着你,可是我爹怎么办啊,难道让他去死吗……”
听到这里,云念心中倒是有几分感慨,但感慨是感慨,事情不能错办,又挑了挑眉头说道:“想让我帮你瞒着这事情也可以。”
上官二狗的性子有多倔村里人都是知道的,王家姑娘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松口,原本都已经绝望了,这回立马抬起了头来,满眼都是希望地看着眼前的人:“真的?二狗兄弟,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先别高兴得太早,你得帮我办件事。”云念淡淡道。
“啥事儿,”王家姑娘赶忙抹了抹自已脸上的泪珠子,“二狗兄弟你尽管说!”
云念眸底闪过一丝光芒,缓缓开口试探道:“我听说,你们家有一把宝刀。”
话落,王家姑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哪有什么宝刀,二狗兄弟你这是从哪儿听说来的,莫不是被人给诓了,再说,你一个庄稼汉要什么宝刀……”
看着她明显心虚的模样,云念便更加确定了,继而淡淡开口道:“我要借你家宝刀来一用,就要劳烦你回家去帮我取一趟了,只要事情办成了,先前的事情,我便全当没看见。”
“这……”王家姑娘犹豫了起来,“那刀我爹看得很严,我……”
“要是不行的话,那我就只好把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所有人了。”说着,云念便抬步,朝着王家的方向做了个假动作。
王家姑娘赶忙抓住了她的裤腿叫道:“我去我去,我这就去!”
于是,在云念连蒙带骗的攻势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那王家姑娘就偷偷摸摸地捂着一把刀从家中溜了出来。
将三样东西都集齐了之后的云念赶忙回到了家中,把王家的刀、宁药师的药和李秀才的笔都依次摆在了桌上,等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上官大牛坐在一旁,拿小刀切着瓜吃,一面安安静静地看着云念宛若作法似地在那桌前动来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