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犹如惊雷乍响,瞬间在人群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各路豪杰的附和之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不可遏制的洪流,场面霎时失控,难以收场。
四脉长老见此皆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难以掩饰的忧虑之色。
玉衡子轻抬衣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姿态,缓缓挥动,示意众人暂且收敛声息,回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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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深邃,如同古潭般沉静,缓缓转向那名弟子,声音温和道:“你说她杀了朝英观的吴师弟,可曾亲眼看到?”
那弟子闻言,胸膛起伏,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咬牙切齿地道:“我虽不曾看到,但是杀害我掌门的凶器,就是妖女使用的剑,真真切切,岂会有假?”
玉衡子道:“此事我也听说了,但我却并不觉得吴师弟是韩姑娘杀的,以吴师弟的修为,韩姑娘想要杀他,只怕是不可能,而且仅凭一把剑就要断定凶手,是不是太果断了些。”
此言一出,那弟子顿时语塞,面色阴晴不定,片刻沉吟后,竟又觅得一丝狡辩的缝隙,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道:“也是她趁我们掌门不注意,偷袭我们掌门人呢?”
玉衡子道:“吴师弟为人谨慎,若非熟人,难有人能偷袭到他,因此我觉得此事还有蹊跷,而且如果真是韩姑娘杀的吴师弟,又为何要将佩剑放在现场呢,岂不是让人怀疑自己是凶手吗?”
弟子静默片刻,冷冽道:“就算玉掌门你说的有理,但她还是有嫌疑,你若放了她,凭你的实力,我们在场的人不是你的对手,但自此以后,天坠门恐怕也再难以在正派中立足。”
玉衡子微笑道:“贫道也并未说韩姑娘就是清白之人,因此才将她暂且留在门中,以待查明真相。”
那弟子微微眯缝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质疑与不甘:“若是你偏私怎么办?”
玉衡子笑道:“贫道跟韩姑娘素不相识,何来偏私之说,我又岂会拿着天坠门数百年的声誉来偏私呢?我只是不想错杀无辜罢了,我们身为名门正派,自然是要以公论处,我想,朝英观也是正道中的大派,应当会同意我的做法。”
玉衡子的话说的句句在理,那弟子神色间虽有万般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悻悻退下。
玉衡子缓缓踱步至千流音身旁,道:“韩姑娘现在受了重伤,你若是要带她离开,只怕长途颠簸,招致她有性命之忧,你若同意,就将她暂且留下来,我自当想办法医治好她。”
千流音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权衡。目前局势似乎已无他途可循,要是强行将韩雨萱带出去,那些正道门派恐怕会纠缠不休,到时候自己没事,但韩雨萱可能就岌岌可危了。将她留在这里,也可以保护她,而且既然玉衡子说了想办法救她,留下来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念及至此,千流音道:“既然如此,我便再相信你一回。”
玉衡子微微一笑,缓缓道:“如此甚好,那你也留下来,若要救她,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千流音冷淡道:“只要你能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的目光深邃而决绝,仿佛已将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这场未知的救赎之上。
青雪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千流音的话虽然只是因为救人心切才如此说的,但无心插柳,在旁听者耳中,却化作了缠绵悱恻的深情低语。
她心知那并非情愫暗生的流露,然而,这番话却如春风拂过静潭,在她心湖轻轻漾开层层细腻的涟漪,难以平复。
她紧抿着唇,那抹苦涩之色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她缓缓垂下眼帘,任由那份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悄然蔓延,化作一抹淡淡的落寞,轻轻笼罩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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