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顺利登基为北晋新君、女儿觅得举世无双之夫君,按理说,操劳大半生之安王,也该卸下重担,准备颐养天年了!可惜,天下战乱不断,天焱一国独强,当下之时局,容不得他抛开责任、一心为己。
仅就此次婚宴而言,秦夜与司徒彪这对忘年之交,打着醉酒之幌子,先是司徒彪有意拉作壁上观之东极君臣,参与中玄战事;接着便是秦夜讽刺历来与中玄交好之永圣朝野;最后更是借着点将之名,秦夜强行把置身事外之宗政昱,拖进了中玄战火。
秦夜所谋甚大,直接让安王这个沙场老将,愁得一夜未眠……
作为岳父,安王自然希望自己之乘龙快婿建功立业;可作为臣子,他又为秦夜之能征善战感到惶恐不安!天焱攻紫呈、无双出武兴、宣宁水师起;倘若东极君臣一时没有经住诱惑,再取梓州,那中玄可就真的大难临头了,稍有不慎,甚至会出现倾覆之危……而一旦中玄步上西平、乃至昭武之后尘,秦夜接下来之兵锋,将指向何方?永圣?还是北晋?
“哎……眼下之北晋,终究太弱……”
无论是战将数量,还是战将才干,以及国家之整体实力,都与天焱相差甚远,纵然北宫纵横雄心万丈、梅无一确有其才,但秦夜与素君,会给他们时间成长起来吗?何况,几无战事之友好邻邦——玉衡皇朝,会允许自己周围再出现一个类似于东极、中玄那样的强国吗?想到此处,安王再也无心入睡,不到卯初时刻,即下床盥洗一番,信步游走于府内。
漫不经心地来到校场,只见赵御和赵望,正面无表情地指挥着上千羽营所属操练,旁边躺着疲惫不堪之皇甫凡、谢光辉与宗政权三人;不远处,还有为数不少之安王王府府兵探头张望。
“羽营所属军纪严明、训练苛刻,自是不假,可犯不着一天也不曾停歇吧!诚然如此,安王王府有校场让他们这些将士折腾,那客栈呢?”苦思无果,安王刚想上前一问究竟,却见明征迎了上来。
“安王恕罪,羽营所属训练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
“既然如此,为何又容他们远观?”
看着浑身肃杀气息之明征,安王指了指外围之安王王府府兵,出言问及。
“回禀安王,秦王有言:既然梅无一已经转投北晋,那羽营所属之训练,即不再是什么秘密,也没什么好隐藏的,谁爱看就看。”
明征躬身重复秦夜所说后,便再无言语。
“他倒是大方!你曾经为天罪盟办事?本王只是随口一问,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安王挥了挥手,示意明征不必多礼。
“秦王有命,但凡安王所问,末将知无不言!末将追随秦王之前,确实是帮天罪盟做事,隶属天字门,乃排名第一之天字杀手。”
明征双手抱拳,丝毫没有隐瞒。
“天罪盟之天字门,本王也略有耳闻,其乃天罪盟中最强之杀手所在,而你,竟然高居第一……可还记得你杀了诸国多少权贵政要?”
安王眉头紧皱,似乎对秦夜将此恶贯满盈之魔头收入麾下,极其不悦。
“回禀安王,对那些猪狗不如之贪官污吏,末将从不计数。”
“什么?你敢说你在天罪盟中奉命所杀之人,全是贪官污吏?”
“回禀安王,是!”明征斩钉截铁,一字也不愿多说。
“天罪盟上下,哪个不是罪恶滔天,独你涅而不缁?”安王质疑。
“别人怎么样,末将管不了,自己问心无愧即可。”明征回复。
“无伤林被俘之天罪盟杀手,有多少?选入羽营所属之人,又有多少?另外,你为何甘愿追随秦夜?”
对于这些桀骜不驯之羽营所属,安王是彻底没了脾气,除了秦夜,他们对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之姿态!难掩郁闷,安王连续追问。
“回禀安王,无伤林中共有两千余人被俘;具体有多少选入羽营所属,末将实属不知;当时自愿追随秦王,只因秦王对末将说了两件事,其一、末将之胞弟,正在羽营所属效力;其二、天下一统,以严刑峻法约束官员,比一剑杀之有效。”
明征言毕,即心无旁骛地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