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也忙道:“就是就是,她们送的不过是金银之物,可小姐送的却是自己亲手写的话本子!奴婢记得从前,公主殿下就说了,喜欢听小姐讲故事,还说要是小姐哪天写了话本子,她肯定要找人排了大戏出来。”
崔元秀便有些羞窘:“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那会儿还有晴好……”
说起苏晴好,崔元秀便又开始怅然了:“也不知道晴好现在怎么样,她姐姐都这个样子了,想来她也好不到哪里去。”顿了顿,忽然道,“你们说,我要是去求了兰章,让她去找找晴好,会怎么样?”
“哎呦我的小姐!”银杏便呼天抢地起来,“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呀!公主殿下和您好,那是您和公主殿下小时候的情谊。公主殿下几时和苏家小姐好过了?您不记得了?从前苏家还没出事儿的时候,每次殿下见了苏家小姐有个笑模样儿的?”
崔元秀便苦笑道:“瞧把你给吓得,我就是说说罢了。谁知道晴好现在还在不在人世了呢。”将那话本子就塞给了金桂,“包起来吧,事到如今,我也就只有这个能拿得出手了。”
外头黄莺就嘻嘻笑起来,隔着帘子就喊:“小姐,太子妃身边的秋意姐姐来了。”
可能是因为秋意在崔元秀刚进府的时候给她解过围,崔元秀对秋意颇有好感,连忙让黄莺将秋意请了进来。
秋意着了十样锦的纱衫,笑意盈盈地给崔元秀请安问好:“给表小姐请安。”
崔元秀就让她坐了小杌子。
秋意也不推辞,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小杌子上,笑道:“奴婢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儿,是太子妃让奴婢过来问问,表小姐给庆城公主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崔元秀脸上就有些发烧:“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儿……”
秋意笑道:“太子妃的意思是,嘱咐表小姐就不要送些吃食了。”
崔元秀忙道:“我省得的。庆城在宫里什么没吃过?况且,吃食是最容易出错的。”咬了咬唇,嘱咐金桂拿出了那话本子,“我自己写的,就是写小女儿家的事儿,写得不好……”
秋意十分诧异:“没想到表小姐还有这样的才气。”
崔元秀的脸越发红起来了:“毕竟不是什么规矩的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听……只是从前,庆诚提过那么一句。”大家闺秀写话本子,的确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
秋意就笑着安慰崔元秀:“这东西也不亮出来,谁知道是表小姐送的?到了那一日,表小姐只管私下里送给庆城公主就是了。”
回了清平园却笑着对连玥说了这件事情:“……没想到表小姐还是个重情守诺的性情之人。”
连玥点点头:“还有一颗赤子之心呢。”
端午却道:“恐怕太子爷知道了不会高兴,还会训斥表小姐一通呢,连带着吴长史也讨不了好儿去。”
“那就别让他知道。”
连玥倒是很高兴,崔元秀胆子那么小,她可真害怕她唯唯诺诺的,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如今看来,没想到崔元秀还喜欢写写故事,也算是个才女了,将来说亲事的时候也有个底气。
又问端午:“前头传出来消息没有?到底请了谁做的赞者?请了谁做正宾?谁做有司?”
端午摇头:“还都不知道呢,总之不是咱们家的表小姐。”
崔元秀身上带孝,显然不能做赞者。
重阳就插嘴道:“皇后娘娘和徐太妃一手操办的,这赞者不是大公主就是溧阳县主了。”
连玥点点头,想来也差不多了。
谁想得到傍晚时分,圣人身边伺候的许公公竟然亲自来传了旨意,说是要请了连玥做庆城公主的赞者。
晚上的时候,连玥就对着欧阳铎一脸诧异:“怎么就选了我了?”
欧阳铎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大概想不到,这次是谁做了兰章的正宾和有司。”
连玥好奇地问道:“是谁?”
“宋夫人做了正宾,是父皇派了魏太监亲自去请的。宋夫人也没有推辞,就指了六皇姑做了有司。父皇就问起宋夫人,看谁做赞者好,宋夫人就指了你。”
这么说来,是宋夫人推荐了她?
连玥又道:“妾身还以为母后会请了太妃娘娘做正宾呢,没想到却是宋夫人。”
“及笄礼虽然是皇后一手操办的,到后头,父皇却插手了。毕竟这个生辰算是兰章的大日子里了,父皇那么疼爱兰章,这种事情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即使是枕边人,也多多少少有些不想假于他人之手的意思在里头。”
欧阳铎难得地露出了俏皮的笑容,“书云,父皇听了我的话,已经停用那快活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