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冀惶恐说完,尽管胸口剧痛让他直想张口咳呕,却怕引来哑岭主的怒火,只敢强忍着痛,战栗等待着。
恐惧萦绕在一众跪伏于地的红袍弟子内心,平日在恶人岭中虽是嚣张跋扈,但面对这位哑岭主,谁人都不知他心中所想,更不知他何时会出手杀人,只能跪伏着等待命运的审判。
适才浮现面颊的细密冷汗,已然汇聚珠,逐渐游走至梁冀鼻尖,挣扎一番后,终落入地面,溅射泥土发出的细微声响,几不可闻,但却能感觉到身前哑岭主透体而出的真气为之一凝,场中氛围顿时凝滞,就连呼嚎之风似都弱了三分。
正当红袍等人惊恐闭目之时,忽觉凝滞的真气消散,梁冀几乎悬停的心脏没了压迫之感,骤跳之下,终让他回过神来,连忙大口呼吸,稳定心神,尽力平稳颤抖声调,高声开口。
“谢岭主。。。不杀之恩!”梁冀长拜后,方敢试探起身,见岭主已经自顾转身,不再如先前满是杀意之状,梁冀不敢直视,低头近前禀道。
“岭主大人,这些丹粮。。。该如何处置。”
此言出时,一众墨门叛徒不由心中一紧,依照恶人岭中规矩,擅自出逃,等待他们的将是何种下场,众人一清二楚,但想起眼前的“红袍岭主”乃是少年扮,又暗暗松了口气。
梁冀能成为恶人岭中首徒,自然有些本事,不仅武艺还过得去,更有察言观色的本领,禀完此事,偷偷以目光探望岭主背影,欲从这位平日深居简出,鲜有露面的哑岭主细微动作中,揣测他的心思,但这一望之下,却察不对,红袍之下的背影,微微凸起,似是背着什么物件一般。
疑惑一瞬,怀疑顿生,梁冀那双三角眼滴溜一转,正欲再近前几分,细细端详之时,却见岭主已然转身,隐于红袍之下的冷冽目光直透而出,令人不寒而栗。
仅是一眼,就让梁冀疑心瞬消,忙低下头暗骂自己,胡乱猜测。或许慕容谷中,高手不少,可恶人岭中,谁人能有此等武境修为,
察觉岭主目光掠过自己,转向一众丹粮,立时恍然,慌张开口遮掩适才自己的失礼之处:“属下明白了,岭主只杀半数丹粮,活下的人,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自然不想坏了还魂崖上吩咐之令,属下这就将这些人尽数押回恶人岭。。。”
禀完这些,微抬目光,见岭主微微点头,先前的冰寒目光稍缓,又自得起来,暗忖自己终是揣摩对了岭主心思,在这恶人岭中,只要拿捏住了师父与他的心思,自己这着首徒之位便坐的稳稳当当,说不定将来自己也能一尝身着红袍,得此猩红长剑的滋味。
眼见岭主兀自前行至马匹旁,梁冀忙从美梦中抽回思绪,招呼一众恶人岭弟子道:“都别愣着了,快快动手,死了的莫要再管,活着的丹粮,都给我拖回岭去!”
此令一出,才将起身的红袍弟子,便一拥而上,红袍掀起,手中钢索镣铐顿时显现,幸存的墨门叛徒们,尚未回过神来,双手已经被铁索镣铐枷住,随着红袍身形跃动,已然跃至来时马背之上。
一人驾马,拖动手中镣铐,那些墨门叛徒便如被捕捉的猎物一般,被拖拽而起,横搭在马背之上,一人、一马、一猎物,倒是正好。
收拾好了巨石之地的残局,正欲请岭主上马之时,众红袍弟子这才发现场中只剩下一匹粱冀师兄坐下马儿可乘。
众红袍弟子略显尴尬,倒是先前那擅长拍马屁的红袍师弟,反应最快,拖拽着被铁索镣铐捆如粽子般的墨门叛徒,翻身下马,躬身开口。
“还请师兄与岭主大人上马,我自带着这两丹粮步行赶回。。。”
这人反应端得是快,一波马屁拍得恰是时候,不过哑岭主掩于红袍之下的剑更快,这人只望见猩红长剑残影消散,疾速掠过自己身侧,而后便闪向巨石之下断臂之人。
待得众人看清猩红残影重新汇聚,那象征慕容谷弟子的猩红长剑,已然刺穿了巨石之下被梁冀一剑斩去臂膀之人的咽喉。
红袍弟子们不寒而栗,马屁弟子心惊之下,只觉手中湿热滑腻,侧目望去,才发现自己手中擒住的丹粮,咽喉早已被划开,涌出的鲜血正不住流下,尽管对鲜血司空见惯,但众红袍弟子却被岭主快剑震慑。
梁冀才消不久的冷汗又生,适才那剑,如若刺向自己,定也无法抵挡,还未从此剑威慑中抽出思绪,就觉岭主凝寒目光瞥来,脑中疾转,向师弟开口:“这两人已是累赘,便是带回岭中也无用了,死便死了,范师弟与我同乘一马,立即动身,回岭!”
许是被哑岭主满是寒意目光盯得后背发毛,梁冀又揣测起岭主心思,忐忑之下,终是笃定,是因自己等人所携马匹不足而惹恼了他,这才以丹粮威吓众人,定下心思,忙下令众人动身,前方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