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心思,总是像个谜团一样,令人难解。
当初左晓静的想法,顾秋是知道的。
可现在两个人坐在一起,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感觉。以前两个人的心从不设防,现在不一样了,带着那份小心翼翼。
生怕触及了某些禁区。
微变的心理,只能让两个人更加敏感。
顾秋说,“我依然记得你出去的时候,那大大的眼睛,还有短短的头发。带着一种令人非常喜欢的可爱与率直,看起来你就像一个小女生,有种瓷娃娃般的模样。现在你头发长了,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左晓静默默地把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听着顾秋讲自己的变化。她在想,你看到的只是外表,看不到我的心思。
是的,这些年,一个女孩子带着伤心离开,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感情更折磨人。
有人放得下世间的所有一切,他放不下那份情。
否则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历史上,那些凄美感人的事就不说了。
左晓静的心,变得有些不再平静。
她想,不应该再跟顾秋谈这个话题,否则自己伪装起来的淡定,就要被击穿了。
她不想再让人看到,自己那痛哭流泪的样子。
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这么傻!
回到祖国已经好几个月,与顾秋见面也不是一两回,但是,都在她这种伪装起来的淡定下,两人匆匆擦肩而过,并没有过多的交谈。
顾秋呢,他并不喜欢这种西餐。
他觉得外国人的生活方式,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这种习惯并没什么不好,只是随每个人的爱好罢了。我不吃西餐,并不表示我就不知道上流社会的生活品质。
真正上流社会的生活品质,并不是靠身上的洋装,桌上的西餐,还有你刻意装扮起来的潮流。
生活品质,表现的是一种内心世界,你的观念,你的观点,是否达到了某个层次。
左晓静喜欢西餐,这只是她在外国多年,必须适应那里的环境。所以,这并不难理解。
看着左晓静在吃,顾秋真的没什么胃口。
他今天过来,就是想跟左晓静谈谈,两个人好好交流一下。
可左晓静发现他谈及自己变化的时候,不经意中,悄悄拨动了她心底的弦。
于是她抬起头,迎着顾秋的目光。
“其实你变化也挺大的,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个处级干部,转眼间都正厅了。看来,你蛮适合官场这个环境。”
她把话题转到这上面,自然就是不希望顾秋再次触及自己的心底。
顾秋说,“这只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虽然说,我不像别人那样,拼命抓住任何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但是,既然进入了这个圈子,我就不能放弃。因为我知道,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如果我还在清平县,那我就只能为清平县的群众做点事。其他的,我管不着,也够不着。如果我有朝一日,达到左叔那样的高度,我就能为整个玉都的群众做更多的事。”
左晓静笑了下,“看起来你的理由挺充足的。”
顾秋说,“当然,其实你也应该知道,自打我进入这个圈子以来,我从来不做出格的事。工作态度端正,我的出发点都是为民谋利。不乱伸手,不媚上欺下。我的目标,就是为社会创造生活,让广大人民享受这种生活的乐趣。”
顾秋看着左晓静,“我知道,我和左书记的事,引起了你的反感,这我只能对你说,真的很抱歉。有些事情无法避免。两个人的观点不同,作风不同,自然就有争论。闹到今天的地步,我不能说,完全是他的责任,但是他某些做法,我的确不敢苟同。”
左晓静默默地听着他说这些事,并没有插嘴。
顾秋说,“左书记这人并不坏,他也想用政绩来证明自己,只可惜他陷入了一个怪圈,心里总惦记着两家之间的恩怨。他搞竹昌经济,我并不反对。但是带入家族色彩,个人情感,总归是不好。”
左晓静道,“我哥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有很多不足,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跟他斗气,这是你的不对。顾秋,虽然我这么说,也许你并不认同,但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这样说的。当然,如果你不当我是朋友,可以不听。同为左家的人,我只是跟我爸一样,希望两家能够和解,融洽相处。不搞政治斗争,不搞派别斗争。让所有的恩怨,从此都烟消云散。你说,这样不好吗?”
看着左晓静那真诚的目光,顾秋突然有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