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清摆着死人脸,背着岑馨去医院的路上。岑馨在他背上哭成泪人。
“哭什么?”贺宴清声音充满不耐烦。
岑馨抽泣道:“宴清,我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燕鸿笙对念笙那么好,我真的好羡慕念笙。我好像看到我们的以前,那时候你也是这样无条件的护着我。”
贺宴清没说话。
许久,他才反问岑馨:“你羡慕念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很羡慕燕鸿笙?”
岑馨全身血液凝结:“你……羡慕燕鸿笙?”
她一辈子争强好斗,却从未把念笙放在眼里。在她的观念里,念笙这种出生卑微,没爹没娘,在贫民窟里长大,学历不高的女孩,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
前半生,她将念笙视为蝼蚁。
却不曾想,有一天,她被念笙彻底超越。就连她的男人也更加高看她。
岑馨不甘的吼起来:“你确实该羡慕他,他小小年纪,就能勘破燕家的困局。还把贺氏收入囊中,取代你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太子爷。”
她以为她偷梁换柱,转移话题,贺宴清就能避开她的忌讳。
可是一个不爱你的人,怎么可能还会顾及你的难堪。贺宴清的话在头顶响起:“我羡慕的不是他的功成名就。我羡慕的是他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全身心豁出去的去爱一个人。”
“而恰恰这个人,也同样关心他,爱他,呵护他。这种双向奔赴的爱情,最美好的地方不在于他们用于的丰富的物质,而是他们拥有丰富的内心世界。”
岑馨嘀咕:“我们也曾拥有过这样的爱情。”
“不,我们从来不曾拥有。”贺宴清悲伤怅然道,“或者说,是我不曾拥有过这样的爱情。我爱着的你,绝不会像念笙那般豁出去的保护我。”
岑馨难过得哽咽起来:“说去说来,你就是嫌弃我。”
贺宴清诚实道:“是啊。我想我确实是嫌弃你了。”
岑馨泪目:“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好?”
贺宴清冰着脸道:“你真想让我说?”
岑馨犹豫了瞬。
贺宴清却没有给她机会,惜字如金的人就好像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仔细想想,我该嫌弃你没有绝美的容颜,却有丑陋的内心;还是嫌弃你天生体弱多病寄生于人,却挥霍无度虚荣自私……”
“你别说了。”岑馨哭着打断他的话,“宴清,你不爱我了。不是我有那么多缺点,只是因为你不爱我了。所以你看我什么都是缺点。”
贺宴清冷着脸道:“不是的,应该是我对你的爱消失了。我对你的滤镜也就消失了。我才能看清楚你的真实的模样。”
贺宴清将岑馨送到医院骨科,没有像以前一样为她包办一切,而是拿着手机坐在边上玩耍,由着岑馨自己折腾着挂号看医生拿药。
岑馨一只腿使不上劲,累得够呛。
待她看完医生,回到贺宴清身边,她的眼眶红红的。
贺宴清却好似没有看到般,道:“走吧。”
无处可去的岑馨,和贺宴清又回到贺家。
那天晚上,贺宴清将被子抱到客房:“今后我就睡哪儿了。”
岑馨的心凉透了,没有挽留,只是眼泪不断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