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安的眸光凄楚而细碎,好似一片死寂,整个人显得颓败而沉重,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那枚芙蓉玉佩。
刚才做的噩梦与现实重叠交织,让他无法分辨,他不相信,她会那么轻易离他而去。
他空有滔天的权势,却留不住最爱的人。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巨大的痛苦席卷全身,让他痛得窒息,让他绝望!
禁军侍卫小心翼翼回禀,“都还停在义庄。”
那户农庄的人几乎都死绝了,也没有亲戚来料理后事,他们原以为那具女尸就是农户的人,所以也没有特别留意。
直到发现了那枚玉佩,他们便立马前来上报。
傅羿安神情莫测,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去,带上最好的仵作,多叫几个,孤要检验尸骨。”
他不相信那尸首会是林婠婠,阮流筝的人不是把她掳走了吗?
她怎么可能死在农庄,这就是阮家安排的烟雾弹,故意干扰他的心神,想让他方寸大乱。
他是绝不会上他们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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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婠看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极力压下了心中的酸楚。
谢长宴神色担忧,亲手帮她乘了小半碗米饭,温声开口,“怎么?没有胃口?”
林婠婠明明肚子已经饿了,可她却没有多少心思用膳,满脑子都充斥着傅羿安生命垂危的消息。
谢长宴眉头紧皱,不难猜出她行踪所想,温声道,“婠婠,傅羿安的本事,我比你清楚,他哪次不是棋高一手。我猜他是以身入局,故意诱阮家谋反,他必定做了完全的准备,他甚至可能根本没有受伤。”
“如今,我们离上京也算太远,你若真舍不得他,茶饭不思,我带你回去,可好?”
林婠婠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不,他的死活与我无关。我若再自投罗网,这辈子只会困于宫墙,和他纠缠不休,再也无法离开。”
她好不容易做局,彻底摆脱了他,她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他们本就是孽缘,她既已断情绝爱,又何必藕断丝连,犹豫不决?
她满脑子都是傅羿安悲伤绝望的神情,她非常清晰,自己很在乎他,一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就觉得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他们之间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意哪里那么容易消亡?
她明明念念不忘,硬要装得若无其事!只是,如今,他俩走到如今这一步,她哪里还有回头路呢?
这时,店小二端了一盘上来,热情介绍道,“尊客,这松江鲈鱼可新鲜了,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趁热吃啊!”
那鲈鱼面上还淋了一些热油,一股浓郁的鱼香迎面而来,林婠婠只觉得胃里一股强烈的恶心一阵翻腾,她迅速捂住了唇,起身就去入厕。
一阵呕吐过后,她面色惨白,这滋味太熟悉了,上次,她怀孕也是因为一盘热油鲈鱼才发觉的。
林婠婠心思恍惚,只觉得老天何其残忍,明明她都下定决定离开他了,为何还要让她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