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令梨咬他的肉、吮他的血是他欣然向往的快乐。
“比起别人,你一定更喜欢我的味道。”
令梨轻微地咽了口唾沫。
等离开幻境,她一定要严谨地告诉薄念慈:兔子精是吃素的,你该有点基础常识。
来路不明的坏女人说什么你信什么,迟早被令梨卖了还帮她数钱。
令梨浅浅幻想了一下薄念慈认认真真把自己卖掉、任劳任怨替她数钱的美好场景,此梦若成,她死也无憾了。
做坏女人真开心啊,如果坏女人没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更好了。
往好的一面看,令梨成功引开了薄七的注意力,杀兔凶手们至少能活过今晚。
坏消息是,令梨进退两难。
薄七的性格底色中有一抹阴翳的疯狂,他尚未长成薄念慈一般喜怒无常的模样,情绪变化有逻辑可循。
正因如此,他偶尔显露出的偏执和怪异,尤为骇人。
用令梨的方式来理解就是:大的那个一直很阴晴不定,所以他做什么令梨都不奇怪;小的那个平时看着正正常常,突然一下让人毛骨悚然,令梨猝不及防。
很难评价谁更难搞,但被为难的永远是令梨。
黑发少女的犹豫只在一瞬之间,她挽起脸颊边垂落的长发,俯身轻轻张口。
薄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动作,她先是试探性地用牙齿磨了磨他胳膊上的软肉,濡湿的冰凉感缓缓蔓延,她不小心舔了一口,又慌慌张张地用力。
薄七刻意收敛了覆在皮肤上的灵气,不设防
地让她下口咬。
牙齿破开皮肉,沁出饱满的血珠,脑袋埋低的女孩子吮了一口鲜血,抬起头来。
她殷红的唇边沾着血,被少女小幅度地舔。舐干净,浓郁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引人燥热。
女孩子很轻地推开薄七的手,掩住嘴摇了摇头。
“不吃了吗?”薄七既感到满足,又略有遗憾,“是不喜欢?”
不喜欢他的味道,想试试别的人吗?
那可不行。
令梨咽下满嘴铁锈味,刚觉得这关应该过了,迎面对上少年微微眯起的红眸。
令梨:您又为了什么不满意???
她连鲜血都勉强咽了,他还想怎样,非要她咬一口肉下来吗?
人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令梨痛心疾首,被人东一口西一口啃来啃去,他当他是西瓜吗?
“没有不喜欢。”令梨不舒服地舔了舔唇瓣,铁锈味久久不散,“我是兔子胃,只能吃一小口。”
给她接受这个设定,就像你之前接受了那么多离谱的设定一样!
薄七的胳膊还在流血,他不在意地抹掉血痕,红眸有意无意扫过令梨亮晶晶的口唇。
令梨不算很讨厌铁锈味,她是能抱着剑睡觉的女人,睡着睡着啃两口剑鞘是她的日常,全当补铁。
薄七收敛了覆在皮肤上的灵气,等于薄念慈散去了护体的修为,令梨金丹期的牙口勉强能下嘴。
她咽下的不止是血,还有血液中精纯的灵气。
薄七所言非虚,放眼整个寨子,再不会有比他味道更好的人类。
倘若令梨是个妖怪,她会很乐意吃掉他,仔仔细细,敲骨吮髓地吃得干干净净。
“那就好,我明天还喂你。”薄七捧住令梨的脸,拇指用力揩过她的唇瓣。
“吃干净了吗?”少年捻了捻湿漉漉的指尖,着迷地盯着令梨殷红的唇,“好红,我以为血还沾在上面。”
“浪费食物不好。”薄七用哄孩子的温和语气说,“至少吃到嘴里的不许吐出来。你今天做得很好,没有让我教。”
令梨脑海中隐隐的猜测成真:假如她没把唇边的鲜血抿得干干净净,薄七擦拭她唇瓣的手指沾到血,他怕不是会强行撬开令梨的牙关,盯着她舔干净。
山寨贫困潦倒,少年人爱惜食物的本能刻在骨子里很正常——一点也不正常!谁会欣然把自己当作另一人的食物,还不许她挑剔和厌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