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虽然不高,可是好歹还有些收入,勉强给母子三人混了个温饱。可是命运之神对洛克一家人确实不够眷顾,洛克的母亲为了养家,日夜颠倒,身体又长期缺乏营养。在洛克十三岁那年,她的母亲因为坏血病病倒了。
更加不幸的是,在她母亲病倒后不久,洛克的妹妹也生了相同的病,洛克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根本无力去送母亲和妹妹救医。就这样,洛克的母亲病死了。
洛克母亲的尸体在他们临时寄居的出租房里,足足停放了三天。一直到她打工的饭店的老板见她没来上班,有联系不上才找上了门来。
洛克母亲打工的是家中国餐馆,找上门的老板就是悦来楼的上一任大厨,胡淞。
他见洛克家的惨况,就出钱收葬了洛克的母亲。
只是洛克妹妹的病却还是在恶化。。。
说到了这里,洛克停了片刻。生活阴霾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笼罩在他身上,直到后来他靠着自身的努力,获得了大学的奖学金和研究所的工作后,他的日子才有了好转。
“那你的妹妹,最后。。。”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小鲜和依依都被洛克的故事打动了,就是周子昂,也有所动容。
她们这一代人,都幸运的没有经历过战争硝烟,是幸福的一代。洛克的经历,听上去太遥远,也太陌生,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回忆那段血色的记忆。
坏血症在和平年代,几乎已经绝迹了。可是在上个世纪战中战后的数十年里,夺走了数以万计的人的性命。
“胡淞老先生将我妹妹送到医院时,医院方面已经是拒绝医疗了。我抱着苏珊,在医院的手术室外恳求了很久,最后还是胡老先生将我们俩接了回去。”洛克的声音开始歇斯底里,他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几乎夺走了他所有的生的希望的寒冷的冬天。
子昂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男人们间特有的沉默安慰着自己的伙伴。难怪洛克与人相处时,都会报以强烈的不信任感。那是因为他童年遭受过这个社会的冷漠。
那种冷漠,给一个人的伤害是终生性的,也是那段时间的冷漠遭遇,让洛克的性格也变得古怪。
“所以,最后你的妹妹还是。。。”两名女学员眼眶都有些发红。
“我妹妹。。。上个月刚当了外婆,她的女儿生了一个混血儿,她的丈夫就是一名来自中国香港的中国人,”叙说到了这里,忽然话锋一转,洛克的语调变得欢快,而他的手中,又抓起了一个太后饼。
“不是说医院都不肯收容了吗,难道你们后来又找了厉害的高人,”洛克从一名犹太弃儿成为了一名国际知名的科学家,中间必然是有着过人的际遇。个中的详情小鲜等人不好发问,可又耐不住好奇心。
“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救活我妹妹的,就是摆在了大家面前的太后饼,”洛克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的饼。
“就是这种饼?”小鲜几人都有几分不相信。要说是闹了饥荒的年代,一块饼或许能救起一条性命,可是坏血病又怎么能不靠医疗,紧靠一块饼就能救活洛克的妹妹?
“你们刚才吃饼时,有没有发现不同的地方,譬如说这种饼是用材料制成的,”洛克也不急着揭晓答案,而是先考校起了大家的舌头来了。
“这个我能回答,吃方面我最厉害了。我爸打小就说,我的舌头和味觉比警犬还要灵敏,”见了依依的活泼样,洛克也露出了些笑意,让她继续往下说。
依依再吃了几口饼,细细回味了下,摆出了几分美食家的样子来:“首先,这种饼的基础材料是精制小麦粉,还有熬好的猪油,嗯,应该还加了点辣椒水和八角用来提味。再就是白芝麻还有一些白糖、精盐。”零零总总的材料抱了一堆。
洛克含笑不语,依依挠了挠头,“还有蛋清液,一般只有西点才加那玩意,我看悦来楼八成也学了些西方的烤制手法。”
“说漏了一样,”小鲜看着那几个切好了的太后饼。
“漏了?不会啊,我的嘴那么刁,”依依纳闷着,将饼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应该说是说错了一样。我刚才看到有位老太也过来买了几个饼,边买还边问服务员,能不能包装称礼盒保质期有多久,她想寄回去给国内的亲戚吃,说这里的饼甜而不腻,这种甜度,不像是白糖,”周子昂开口说道,他观察入微,在众人都争着吃饼时,只有他一人留意着四下的情形。
“哎,我知道了,不是白糖,是蜂蜜。难怪我觉得这种饼里头好像还有一股淡淡的鲜花的香味,应该是用新蜂蜜和着蛋清,在出烤箱前后刷了一层,”依依猛地一拍脑门,心里对周子昂倒是少了几分芥蒂,这男人还真是心细如发,和他一比,自己倒成了马大哈了。
“蜂蜜?”小鲜想起了研究中心里的那个养蜂的蜂房,再看看洛克,只见他冲着小鲜点了点头,似是肯定了小鲜心里所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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