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菡浑身都有些绵软,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嗯,走吧。”
回去的路上,云晴菡不由得也有些苦恼起来。
本想着时间足够她金蝉脱壳,离开京城的,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沐珩离开时所说的话,她也有些担忧。
来京城之后,她对大宣的一些高门勋贵家族也了解了不少。
大宣第一姓,自然是皇家的裴姓。
第二则是楚氏,排第三的才是皇后出身的沐氏,除此,还有郑氏,崔氏,陆氏三家。
除去帝王之尊的裴氏,另外五家被称作五姓,这五姓的族中男子或入朝为官或入军中为将,五姓之间又相互联姻,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错综复杂的权势网。
除了五姓之间相互联姻之外,每家也都多送族中女子入宫,大宣自开国以来三代皇后,都是出自五姓出身的女子。
这样的情形之下,不要说寻常百姓了,便是当今圣上,有时也免不得为五姓所掣肘,而需要时不时怀柔安抚他们。
所以,倘若沐珩真的非要逼云家将她交出来,做他没名没份的外室的话,全天下恐怕都没人能护住她……
一直到马车回到府上,云晴菡也没有想出什么万全的脱身之法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刚回到偏院,云府的嬷嬷丫鬟们都纷纷着忙起来,李才家的问了之后,也赶忙过来通报:“大姑娘,二姑娘,是内侍省的公公们过来宣旨了,想必便是采选入宫一事的圣旨。夫人命全府都去正院接旨呢。”
云晴菡只好又拖着酸痛不已的身体跑到正院去,云府的男子们早已黑压压地跪了一院子,女眷们还好便跪在内堂,用帘子与外间隔开。
等太监宣完了旨,云娇娇唇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得意的笑来。
云鹤轩却怔了怔,接着开口问道:“敢问公公,这圣旨……会不会……错了?下官不过从五品,家世也甚是寻常,能得蒙圣恩采选入宫的,应该只有一个名额才是……”
宣旨公公闻言,尖着声音斥道:“大胆!圣旨岂会有错?是圣上抬举云大人,这才特为给了云大人府上两个名额!云大人该欢喜磕头谢恩才是啊!”
云鹤轩依旧脸色为难,颤声道:“只是……只是下官虽有三个女儿,但长女与次女都已经许配了人家……”
“云大人!”宣旨公公见他冥顽不灵,高声打断了他。
宣旨太监冷笑道:“云大人且去打听打听,多少人千方百计也不知花了多少银两想为自家多谋一个名额而不可得?已许配了人家又如何?天底下哪一家能比得过天家尊贵荣华?圣旨已下,哪一家不长眼的敢与宫里争人?云大人还是赶紧接旨,按时送两位千金入宫吧!再提婚约之事,便是欺君罔上之罪!”
皇命如天,云鹤轩最终也只好叩头领旨谢恩了。
宣完了旨意,宣旨公公已换了一副笑脸,微微躬身,将云鹤轩扶起,笑道:“云大人何必还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喜事啊!若是采选入宫的两位小主日后得了主子的欢心,那时才是数不尽的赏赐恩宠,云大人只怕更是仕途畅通,前途无量呢!若真有那一日,还望云大人莫要忘了洒家才是。”
这次云家被赐了两个名额,那可是上头专门吩咐下来的。
以他的经验,不用过多久,云家入宫的两个姑娘中,势必会有一人得到主子的恩宠。